但無論棕棕最後的結果如何,村民們已經接受棕棕恐怕再也不能回來的事實,並且不止一頭獸妖指認,曾看到棕棕失蹤前與我一同向山林深處走。

    無論如何,棕棕的死都被認為與我脫不開幹係。與棕棕素來交好的雄妖們認定是我害了棕棕,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若不是村長不許他們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我大概早就一命嗚呼了。

    雌妖們也認定是我害死了棕棕,加之之前的事情,雌妖們對我更是怨恨有加。據她們說,我自從無意間接了灼灼的帕子之後,便對他起了心思,灼灼不從,我便千方百計要加害他。

    又說我得知念念和阿烏成雙成對之後,便轉向阿烏,不知用什麽齷齪手法,竟讓阿烏甘願做個斷袖,竟心智迷亂,念念灰心喪氣,兩人的婚事也不得不告吹。

    最要緊的是,我將棕棕引誘到了山林裏,便要吃他的熊膽以提升妖力。棕棕不從,我便用妖法把他變回了一頭黑熊,害得他意識全無,如同一頭野獸一般回到了山林。

    他們還說,我想要笈冠是癡心妄想。他們說,為何要等到百年之後才能行使族規懲戒,我這般罪孽深重,罄竹難書,早就應該讓水族判官把我抓捕去,受那淩遲,車裂的酷刑,讓我受到應有的懲罰。

    我日日澆水施肥,懷著滿腔期待種出的甜瓜,個大味美,剛剛成熟時分明那麽多,我自己卻一個也舍不得吃,苦苦盤算了一整夜,想著如何把它們傾囊付出,那一日我背著竹筐在山穀裏四處送甜瓜的時候,是多麽自豪多麽開心呀。

    那時我如何能知道他們竟在心裏鄙夷著我,甚至恐懼著我,我送的甜瓜,他們原本一個也不想接受,也一個都沒吃。之後聽說了灼灼的事,阿烏的事,棕棕的事,終於達成一致,決定將這些甜瓜全都還給我。

    這些甜瓜在我門口已經腐爛發臭,引來了一群群蒼蠅。我卻沒有心思顧及這些,甚至對他們如何橫眉怒目,如何對我枉然加上許多罪名,這些我都無心顧及,我心下隻想著灼灼的病情。

    我雖日日夜夜擔心著,卻不敢去他的居所看望他。我已經這般樹敵,恐怕走在路上,都會被妖崽子們扔石子,晶晶等人怕是不會讓我靠近灼灼的住所,我更不希望因為自己跟灼灼走得太親近,讓他受到牽連。

    灼灼是那樣溫柔而嫵媚的妖,美得雌雄難辨,村子裏無論雄妖雌妖,不被他的美貌傾倒的委實沒有幾隻,他有他的驕傲,這樣的一頭妖,實在不該跟我這樣卑微而備受鄙夷的妖成為夥伴。

    我隻能日日向天神祈禱,希望灼灼早日康複。

    說到天神,在此期間,那三位神界來的神使我也見過幾次,他們倒沒有像村民們那樣斥責或者謾罵我,隻是遠遠的看著我,一瞬間便消失了。

    眼看著就要到秋後書院再次招收童子生的時候了。我心下猶豫著時候還要去學堂裏。夫子雖然時常罵我,其實也隻是恨鐵不成鋼,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來我的茅屋,揪著我的後領子,命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去書院裏繼續念書的。今年夫子卻沒有來,約莫夫子也已經放棄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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