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這樣架起來半懸著動彈不得,抬眼就看到治銛仍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灼灼又向前走了十來步,治銛仍站在原地,令人疑心他莫非是失了魂魄,抑或立在那裏的並非一個活人,而是一根木樁。

    我看著看著,隨著灼灼行走間身子微微搖晃,時而與灼灼靠得近些,時而又與他離得遠些。離得近時,我能隱隱感覺到他的鼻息,感覺到他氣息有些重。

    漸漸的,我聽到他越來越氣息惴惴,抬頭看向他時,卻見他一張黑臉。方才我兩次在水裏打滾都是灼灼來救我的,不止我本人,灼灼也是在水裏浸了兩回。他原本就病著,這時又衣服沾了水,還要抱著我這樣一路回去,怕是委實吃不消的。

    此時看他的臉,似乎比之前愈發消瘦了,白的近乎透明,似乎整個人都在變得寡淡而薄涼,卻還是能鮮明的透出戾氣來。

    我見他似乎心情不佳,原本到了喉嚨眼兒的話又咽了下去。又過了許久,我感覺到他的腳步也越來越緩,知道他當真是疲乏了,才怯怯說到:“你可以把我放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灼灼卻是看也不看我,繼續向前走。

    我見他分明是在生悶氣的樣子,卻不知道究竟什麽人什麽事是原由,回想一番,我稀裏糊塗被熊妖棕棕一路領到這裏,又被他追殺,之後被灼灼幾番救下死裏逃生,也是一副傻愣愣模樣,並不曾惹到過這人。他這氣惱,大抵與我無關,卻又想不明白其他的原由。

    氣惱歸氣惱,灼灼眼看著體力漸漸不支,我還是難免憂心卻又無法,一抬頭,才見漫天寒星,此時約莫已經過了之時,天上星子分外明亮,隻是冷冷的,與往日不同。

    我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這時半濕半幹的貼在身上,冷風一吹,寒氣往骨頭裏鑽,委實難過。就這樣走著走著,忽然聽到灼灼冷冷道,“相公方才不是對治銛公子那般戀戀不舍,此番又這樣緊靠在下取暖,相公的心思委實難以捉摸。”

    我方才並未注意,這時才發現自己果然整個上半身都貼在灼灼身上,大概是身上太冷了,想汲取一些他的體溫,全然不由我自己控製的。

    然則這般親近,禮數上也委實說不過去,我慌忙往後一縮,連聲道歉。灼灼卻隻冷冷看著我,似乎並不介意這禮數上的事,反倒還是在為什麽緣由生悶氣,且這一次我看明白了,他生氣的對象的的確確是我無疑。

    兩人對視了許久,都沒有說話,他忽然咕噥了一句,“別人走都走了,你還眼巴巴的看著。”我愣住許久,終於領悟他這話說的竟是治銛。

    難道這便是他方才生氣的原由?

    我實在是不解,又揣摩許久,莫非這便是話本子說的“吃醋”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