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幾隻巨獸臉色各有不同。

    我有些嫌棄起來,這般身強力壯的,卻吞吞吐吐,實在不夠爽快,我又拿了幾個甜瓜一一分給他們,這幾隻還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

    其實食肉族的獸妖大抵還是喜歡吃肉的,青菜豆腐等於他們來說滋味並不怎麽好,對甜瓜不怎麽歡喜也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我送完了甜瓜,與這幾個行了禮,便轉身離開,似乎有人輕輕喚了一聲想要叫住我,但終究沒有人阻攔,我便走開了。

    難得不用教授課業,夫子在他那草廬裏日日習字畫畫,也覺得無聊了,見我來送甜瓜,好為人師的毛病便一發不可收拾,拎著我很是嘮叨了一陣,我丟下甜瓜灰溜溜逃跑。

    接下來幾個去處還算順利,很快筐子裏就隻剩下半筐甜瓜了,隻是令我十分不解的是,這一路來,除了村長家的幾隻蛤蟆崽歡喜莫狀,又揪住我很是折磨了一番,其他村民卻並不怎麽歡喜的樣子。

    阿烏獨自在家寫信,我來他的犬窩,他分外驚訝,且臉比上次還要紅,我實在不想為難他,旋即要走,一轉身便看到念念眼中含淚站在阿烏的犬窩門外一棵大樹後麵。

    人的毛病大抵是不容易改的,比如念念一頭這樣軟綿綿蓬鬆鬆的綿羊獸卻總喜歡掩耳盜鈴的躲在樹後。

    也不知她跟阿烏如今卻是如何了,這喜宴還辦不辦,此事畢竟是我促成的,念念那時對我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我還是要多多關心才是。

    阿烏見我要去跟念念說話,似乎有意勸阻,卻還是訕訕收了犬爪。我笑著對他說“無妨的”,從筐子裏挑出幾個最好的甜瓜走到樹下。

    念念見我過來,卻沒有歡喜之色,我笑嘻嘻遞過去甜瓜,她也不接。

    我有些疑惑,還是說到,“我自家種的,可甜啦,你嚐嚐。”

    “甜?!”念念眼中含淚,眼神中卻是我從未見過的憤然,齜牙咧嘴的,似乎竭力表現出凶悍的樣子。

    “你敢說‘甜’,你可知因為你,我心裏有多苦?!”

    這話卻是讓我十分費解了。我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念念後退兩步,指著我道,“緋色,你分明是個雄妖,阿烏也沒有斷袖的癖好,你何苦——”

    我舉著兩隻綠油油的甜瓜,一會兒看念念的臉,一會兒看瓜,實在弄不明白她這話從何額而來,隻看得出念念近日來很是憔悴了些。

    原本盤算好各家去處的一筐子甜瓜,分到最後竟還剩餘許多,為了不枉負自己日日澆水除草的一番辛苦,眼下隻能自己勉力,日日炒甜瓜,燉甜瓜,涼拌甜瓜度日了。

    想到這裏,我又想到了灼灼。許多日沒有見過他了,路過桃花樹下時亦不曾見過,倒是有一兩回從他的居所門前路過,恰好看到桃花精阿瓊在屋前灑掃晾曬,令我很是摸不著頭腦。

    那一日灼灼和阿瓊交談間不是說明了自己另有心係之人,如今卻又跟阿瓊這樣出雙入對,甚至同食同寢,我們獸妖雖不講究什麽貞潔牌坊,幾百年來也沒有哪一對獸妖像他們這般還尚未定親便如夫妻一般相處的。大抵獸妖之間的男歡女愛是我這等隻讀過一個話本子,情竇未開的小妖不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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