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若真有什麽鬼,我爹死後怎不見入我夢來?我這樣朝著他不喜歡的樣子成長,他怎麽不來教訓我?可見那些話都是假的。”

    倘若世上真有鬼,我曾倚靠的大山,我唯一骨血相連的親人,我所有的希冀和信仰,你為何那麽多年來從不入我的夢中?

    她瞧著嘉寧的樣子愣了愣,曾幾何時,在艱難生存的冷宮裏,她也是哭著希望沈老爹能入夢來,多年未見,她很想念他。

    北疆寒風呼嘯的夜晚,她也曾一遍遍的祈求著亡兄入夢來,那樣希冀的請求著,請求著還能再見。

    人,生而本善,誰的出生不是白紙,隻是有的人被繪成了華麗的畫卷,有的人染上了灰塵和抹不開的墨。

    她想著,也許嘉寧以前並不是這樣的姑娘,隻是父親死後才走上了極端。

    憐憫嗎?

    不,這沒什麽可憐憫的,世上誰不需要麵對生離死別?安樂死的自然是好,意外而死,也是冤有頭債有主。

    若每個人都因為親人的離世走上這種極端,那還不亂了套,沒人有義務為你的不幸而負責任。

    身上的鞭傷疼的心髒都要麻木了,她覺得再拖下去,自己就真要掛在這兒了,頭腦暈的厲害,要不是靠疼痛維持著清醒,她早暈過去了。

    兩手握成了拳,她笑了下:“你不是問你爹為什麽不入你的夢?我知道為什麽。”

    嘉寧要去掰她手的動作頓在了那兒,然後擰眉瞪著她,卻也沒阻止她。

    她道:“世人都說你爹是因為當年救乾元帝時受的舊傷複發而亡,隨後乾元帝為感念救命之恩,才封了你爹為護國公。

    你爹已死,這封賞就給了你祖父,而你也得了個郡主的稱號。”

    嘉寧道:“不錯,這誰都知道。”

    她嗤笑:“誰都知道?嘉寧,你一口一個皇伯伯叫的真好聽,可你知不知道……”

    ‘砰!’她話未說完,正對著的木門被人一腳從外踢開,應該是年久失修,木門晃了兩晃還是倒了,揚起的灰塵撲了她一臉,她被灰塵所嗆又咳嗽了起來。

    耳邊聽到打鬥聲,她咳的一臉的眼淚,剛抬起頭就覺得綁著她的繩子一鬆,然後她就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塵土飛揚中,顧長卿垂眸看著她,語氣極溫柔道:“別哭了,我來了。”

    她很想說我沒哭,這是咳嗽的,但不知為何鼻子就酸了起來,她揪著他的衣襟,忍不住的無聲哭了起來,怎麽都止不住。

    原來,我們並不是真的堅強,隻是因為沒有人可以依靠罷了,當有人能給你依靠時,你的所有堅強都會瓦解的一點也不剩。

    顧長卿,遇見你,我注定了丟盔卸甲沒有防備。

    原來話本子並不全是假的,美人遇難時,真的會有英雄從天而降。

    原來美人一見鍾情也不是假,這個時候,若是顧長卿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她,那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點頭。

    沒辦法,女人就是如此感性的存在。

    顧長卿被她哭的心都揪到了一起,這孩子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當著他的麵哭成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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