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著賢妃的內殿,她覺得這不像是個妃子的,倒像是普通人家中未出閣女子的擺設。

    簡單又溫馨,與這華麗的宮殿有些格格不入。

    內殿中擺著一張貴妃榻,一身淺藍長裙,墨發披散的女子躺在那兒,她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那女子旁邊。

    這是嚴格意義上她第一次近距離的見賢妃,前世她嫁給顧權進宮麵聖時,曾遠遠見過一次,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賢妃是個清雅的人。

    宮裏人都知道賢妃雖為四妃之一,但不大管後宮的事情,整天就待在靜軒宮中什麽都不問,這點倒和她有點像。

    美人還未遲暮,閉著眼睛休憩的樣子仍是風華動人,她靜靜的瞧著,然後笑了:“姑母就別裝睡了,睫毛都動了。”

    美人還未睜開眼睛,唇角先勾起一抹淺笑:“逸兒同我說你性情變了我還不大信,現在是信了。”

    謝珍緩緩睜開眼,漆黑明亮的眸子看向她:“上次見你還是兩年前,你來我殿裏大氣都不敢出,與我說話也是唯唯諾諾。”

    兩年前謝珍實在想家想的厲害,就命莫蘭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攔下了提早在宮宴上離席的謝清秋。

    小姑娘膽戰心驚的被請來,從始至終都垂著頭不敢亂看,說話也是聲如蚊呐,問一句才答一句。

    謝珍告訴小姑娘:“秋兒,我是姑姑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你不記得了嗎?”

    小姑娘隻會一句:“賢妃娘娘恕罪。”

    賢妃娘娘恕罪,賢妃娘娘恕罪……

    謝珍瞧著如驚弓之鳥的外甥女,心下一片淒涼,她的好哥哥,到底是怎麽把孩子養成任人欺負的廢物?

    再瞧如今背脊挺直,麵帶微笑一點也不見怯懦的孩子,謝珍有瞬間的茫然,麵前的這個孩子,是她的認識的外甥女嗎?

    謝清秋落落大方任由打量:“人都是會變的,我今年已經及笄,若還沒有一點變化,就真的隻有病死在閨房了。”

    一個懦弱的病秧子,縱然是相府之女,也不會有身份尊貴的公子少爺娶她,到時候高不成低不就,還是會落得一個孤獨病死的下場。

    謝珍微微挑眉,然後從榻上坐起來,見她不像玩笑,才認真道:“那你今日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她道:“還請姑姑幫忙。”

    謝珍嗤笑:“秋兒,你應當清楚我和你爹的關係,他不理會我們娘倆在宮裏的死活,我也不管相府的成敗,你今日來求我,他知道嗎?”

    她搖頭:“爹爹不知道,我今日來,與爹爹沒有關係,僅是代表我個人而來,姑姑,你也是女子,應當能明白我的感受。”

    謝珍:“當初我嫁給聖上的時候,也是身不由己,身為女子,這是我們最大的悲哀,身為謝銘的女兒,也是你最大的悲哀。”

    她們最大的悲哀,不是身為女子,最大的悲哀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姻緣,若是兩情相悅有用,又哪兒來的梁祝化蝶?

    謝珍道:“逸兒說你歡喜著太子,可中山王又要定了你,這兩天皇後那邊幾次派人送東西給我,雖沒明說,但我知道她是想試探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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