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高陽又道:“不過本王以為,皇上登基之初就該知道了才是。”

    “可沒想到,皇上竟然是不知道此時的,可見,本王以為的隻是本王以為的而已,並不能當成絕對的事實來看。”

    淡淡的語氣,卻讓帝聿有一種如墜冰窟之感。

    等帝高陽離開以後,他又呆愣愣的跪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起身,沒有用靈力疏通血脈,就那麽忍著膝蓋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去擱置詔書典籍的地方。

    沒有讓任何人幫忙,一個人在偌大的樓閣中翻找。

    直到暮色四合,才在記載先皇生平的那一卷上,看到這樣一行字:天順第二十代帝,名伯庸者,有女名高陽,生而為帝。身具渡劫修為,掌規則之力而生。乃天佑其國,故降之。若擁之,可天下一統。

    天順的每一任皇帝,若是沒有極大的豐功偉績,在位百餘年,也就隻能得到寥寥數筆的記載。

    先皇帝伯庸這一卷上,也不過寫了不足二百來字記載生平,其中關於幼女帝高陽的事情卻占了三分之一。

    就好像帝伯庸這一生,最大的豐功偉績就是有了帝高陽這麽個女兒一樣。

    之後的幾日,帝聿一直待在乾清宮,沒有去找帝高陽,也沒有去上朝,更沒有召大臣到禦書房議事,就那麽在龍床上躺著,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陳竽瑟急得不行,端了燕窩在他床上勸道:“皇上,您都好幾天不曾吃東西了,奴求您,就稍稍用一點吧。您若是有什麽為難的事,不妨說出來,交給眾位大臣去解決啊,再不濟,不是還有攝政王麽?你何苦的為難自個啊!”

    許是哪句話讓帝聿恢複了一些神采,他問道:“皇姑母有來過嘛?”

    陳竽瑟剛回了一句“不曾”,就看到帝聿的眸子瞬間又暗了下去,頓覺自己說錯了話,忙又道:“皇上這幾日不曾上朝,攝政王自然就更忙,且明日就是三國試煉了,怕是一時不得空。”

    帝聿擺手讓他退下,翻了個身,麵朝裏側躺著,無聲的落了幾滴眼淚。

    他覺得以前真的被豬油蒙了心,竟然聽信那些大臣所言,以為皇姑母久不去帝姓,是為了日後架空他的權力,效仿武主做天順的女帝。

    他覺得皇姑母肯定是生氣了,所以才這麽久都沒來看他。

    以前他要是這麽任性不去上朝,不好好修煉,不認真學習,是肯定會被狠打一頓,在罰上許久的。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皇姑母肯定是不想在管他了。

    越想越傷心,帝聿哭的越發厲害起來,起初還在克製著聲音,最後直接就是不管不顧了。

    “原來我們皇上這麽大了還哭鼻子呢。”帝高陽不知在何時進來,坐在床前道。

    聞聲,帝聿猛的轉過身子,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眼中絕望變成歡喜,撲進了帝高陽的懷裏,聲音嘶啞的喊道:“皇姑母……”

    似乎是怕眼前的人會突然離開,他緊緊拽著帝高陽的衣襟,道:“皇姑母,聿兒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別不要我。”

    帝高陽卻沒接話茬。

    她剛剛是感覺這孩子怕是又要鑽牛角尖,所以才過來的。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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