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紮瑪那裏離開,回去的路上初五到底忍不住,朝虞卿問道:“王妃,您為何會放過芸娘?”

反正如果換成她和初六,就絕對不會因為芸娘那樣的人心軟。

虞卿猜出她心中所想,抿了抿唇道:“我不是心軟,隻不過紮瑪對我和阿閆確實有救命之恩,如果我們今天殺了芸娘,紮瑪會跟她一起去死,我這也算是間接性逼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日後心裏無論如何都過不去這個坎的。”

而她放了芸娘,卻是用紮瑪對她和趙閆的救命之恩抵消的,日後她和這兩人都隻是陌生人罷了,或許這次離開這裏之後,就再也不會見麵了,如果紮瑪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會再讓芸娘離開這個鎮子。

初五和初六沉默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趙閆捏了捏虞卿的手,低聲道:“用一條命換了我們兩個欠的救命之恩,不虧。”

要不是眼睛上蒙著一層白布,虞卿一定會瞪他一眼,但她知道趙閆是故意這麽說,好讓她心裏舒坦些,心情也確實好了不少。

她不是聖母,隻不過也是再三權衡之後才決定放過芸娘罷了。

但她也說了,如果芸娘離開這個鎮子,一旦她知道了,絕對不會再放過芸娘。

等回到酒樓的時候,誰也沒提在紮瑪那裏發生的事情,掌櫃雖然奇怪他們怎麽這麽早回來了,但也隻是問了一句:“虞姑娘,要吃點什麽嗎?”

虞卿剛剛確實沒怎麽來得及吃,聞言便點了點頭。

趙閆等人也和她一樣的,於是四個人出去吃了幾口,回來後又坐一桌吃了頓飯。

在鎮子上又待了兩天,暮淺在十二月中旬的時候終於趕到了鎮上,一來就找到了虞卿,一邊解開她眼睛上的白布,一邊問道:“你眼睛是怎麽傷的?還記得嗎?跟我說說。”

“不太記得了,大概就是雪落下來的時候進了眼睛裏,我覺得有點疼,還很冷,後麵就一直閉著眼睛的,等從雪底出來的時候,眼睛就已經看不見了。”虞卿道。

暮淺聽著她說完,並沒有給出結論,而是打量了一會兒她的眼睛,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問道:“能看到什麽嗎?”

虞卿搖頭,老實說了一句:“好黑。”

暮淺輕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伸手要掐住虞卿的下巴。

結果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

“你幹嘛呢?”暮淺看著趙閆把虞卿抱到一邊,嘴角抽了抽,無語道。

趙閆朝她伸出手,道:“我來。”

暮淺也沒強求,輕哼一聲把藥瓶遞過去。

“隻是洗眼睛的藥水,除了能讓你眼睛更明亮一點,並沒有其他用處。”見趙閆接過藥瓶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替虞卿上藥,而是拿在手裏打量著,甚至有要拿給初六他們看看的意思,暮淺不耐煩道。

趙閆抿了抿唇,輕輕捏著虞卿的下巴,讓她微微抬起頭,他低聲道:“阿卿,如果不舒服你就馬上說出來。”

“好。”虞卿倒是很相信暮淺,朝暮淺解釋道:“你別生氣,阿閆最近就是太緊張我的眼睛了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