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早有猜測，可從趙閆口中聽到的時候，虞卿還是驚訝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道：“皇上對我也太放心了，就不怕我手裏掌握著這麽多兵力也造反嗎？或者被蔣太師他們拉攏過去？”
虞卿這話純粹就是在開玩笑，可趙閆眸光定定的看著她，道：“皇上就是希望你做個反臣。”
“什麽？！”虞卿大驚，她的反應很大，大到直接甩開了趙閆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開什麽玩笑？”虞卿緊擰著眉看著趙閆，發現他並沒有反對之意，她眉心擰的更緊了，急聲道：“阿閆，你和皇上都瘋了不成？”
這話她自己和趙閆開一句玩笑也就罷了，因為心裏覺得趙閆是親密的人。
可若是從趙閆口中說出來，又是淮帝的意思，虞卿就沒法淡定了。
她知道趙閆並不是那種輕易會開玩笑的人。
趙閆見她反應這麽大，頓了一下才朝她走近，他本想伸手抱抱她，可手指動了動到底沒有抬起來。
“阿卿。”趙閆低聲喊她。
虞卿微微仰頭看著他，撞進他眼裏那一汪墨裏，她的心緒突然平靜下來。
“是我反應太大了。”虞卿輕歎了口氣，伸手遮住眼睛，想要擋住眼裏的負麵情緒。
方才趙閆那幾句話確實刺激到她了，因為起初就因為回京的事情耿耿於懷，而反臣一說，更是讓她敏感起來。
她總覺得，待在邊城才是自己身為虞家人的歸宿。
虞卿剛伸手擋住眼睛就被趙閆扣住手腕拉了下來。
於是她眼裏那些情緒全部展露在趙閆的麵前。
虞卿第一反應是狼狽，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在趙閆麵前實在狼狽。
於是她偏過頭，不敢去看趙閆，更不敢看他眼裏的自己。
趙閆用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著。
“阿卿，告訴我。”趙閆低聲說道，聲音和緩，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虞卿張了張唇，下意識的想說，可張著唇又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
趙閆看出她眼裏的難受，聲音放的更加溫和，他附身，在她眉心親了親，像是要撫平她眉心的折痕。
他道：“阿卿，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這一句話像是一個開關，虞卿應了一聲，又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出聲說了一句話。
她道：“阿閆，我覺得自己正在違背父親的教誨。”
虞卿眼裏浮現出悲色，她輕聲道：“父親就是不想參與朝堂之爭，這才帶著我與母親去了邊城……”
即便後來虞卿母親被害死，虞父自責，覺得都是自己將虞卿母女帶來了邊城才害了她。
“可父親都沒有想過回京城，也沒想過將我送回經常。”虞卿眼角有些泛紅，她道：“父親不喜歡這裏，我卻帶著他留給我的東西又回到這裏……”
趙閆早就察覺到她心裏埋著事情，隻是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問她，如今聽見她將心事都說出來，隻覺得心疼不已。
“阿卿，虞家家訓是什麽？”趙閆出聲問道，一手覆在她的臉側，拇指在她泛紅的眼角輕輕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