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輕咳了一聲,剛張了嘴要說話,虞卿就先一步開了口。

“委屈確實是委屈的。”虞卿無奈笑道,“我也是回京城不久,不熟悉京城中的事物,方才孫夫人那樣子說我……我險些以為自己真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錯事,差點沒臉待下去了……”

她看起來似乎真沒把孫夫人嘲諷的話放在心上,可說出來的話也沒讓孫夫人好過到哪裏去。

為人苛刻也就罷了,連一個剛回京城的姑娘都要欺負,逼得人家差點待不下去,得歹毒到什麽地步了。

一時之間,那些男客們雖然不好出聲插手女人家的事情,卻也紛紛用目光譴責又同情著孫大人。

若是地上有道縫,孫大人早就鑽進去遛了。

“沒臉待下去的人可不該是你。”遠西侯夫人道,目光落在孫夫人的臉上,道:“你平素就傳出為人苛刻的名聲,如今竟然連一個小輩都不放過,如今正好大家都在這兒,以前你怎麽為難別人的事情我不管,但虞卿我是很喜歡的,方才的事情我都是看見的,今日你必須給她道了歉,否則這事兒就不算完!”

若是換作虞卿,她自然不好開口讓一位長輩給她道歉,今日若是沒人給她出頭,這件事兒也真就這麽過去了。

但現在有遠西侯夫人給她出頭,那事情就兩說了。

遠西侯夫人像是開了個頭,與她交好的幾位夫人也跟著紛紛出聲道:“身為長輩,卻這麽去欺負一個小輩確實不妥……”

甚至於,平素裏本就看不慣孫夫人的幾位夫人,也紛紛趁此機會站了出來。

一時之間,孫夫人竟然成了眾矢之的。

早在佛像顯現開始,孫夫人便呆愣住,這會兒她滿麵燥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並沒有比孫大人好到哪裏去。

“我……我一個長輩,怎麽能向個小輩道歉!”孫夫人支支吾吾半響,突然又理直氣壯起來,她麵色漲得通紅,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那孫夫人身為長輩就能隨意欺負我這個小輩了嗎?”虞卿反問道。

“你!”孫夫人怒眼看著她,手裏的錦帕拚命撕扯著,似乎隨時要撲上來動手。

虞卿一點也不慌,就這麽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隻是餘光突然瞥到一邊的趙閆,發現趙閆眉心微微擰著。

她愣了一下,心想這人大概是厭煩了。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孫夫人陡然變臉,她沒有真的對虞卿動手,竟是雙手捂了臉,抽泣道:“我好心提出來這佛玉不知真假,還不是怕夏老夫人被人隨意糊弄,如今倒好,一個個的都來針對我,今日這宴席我就不該來!”

話音落下,她扭頭就朝佛堂外麵衝去。

人群之中,孫大人趁著眾人愣住的時候,也悄悄挪腳退了出去。

虞卿還真被孫夫人這最後一下給驚住了,她輕聲道:“莫不是我做的太過分了?”

遠西侯夫人回過神,恰好聽見她這一句,立刻抓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溫聲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會是你的錯呢?有些人是不要臉了,你不要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