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的想了一陣,方才記得確實有這麽一個人在。

    她好像叫楊水紅,是個孝順乖巧的孩子,打小就跟在桑三娘屁股後頭,幫她做這個做那個。

    桑三娘不睡,她也不睡,桑三娘腳痛,她就能幫忙吹上一夜。

    村裏還有傳言,生女兒就得生楊水紅這樣的,隻說有這麽一個女兒,楊獵戶家的福氣還在後來。

    誰曾想,後來,楊獵戶一家忽就搬出了村子,再之後,楊獵戶家女兒就再沒有回來過。

    村裏確實轟動了一場,

    人們問起,楊獵戶也隻說是送到縣裏學藝去了。

    若說掉個幾兩銀子,隻怕還不會讓桑三娘這麽崩潰,可一說到了這事兒,桑三娘就麵色痛苦,隻怕她那大女兒也不是去學藝那麽簡單。

    她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可桑三娘麵色痛苦,顯然是不想提的,她自然也不會多問。

    許嬌杏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將桑三娘攬在懷裏,緩緩地拍著她的背脊。

    桑三娘起初還能憋著眼淚控訴自家男人,如今,被許嬌杏這麽抱著,她忍不住就哽咽了起來。

    “要是水紅她還在,今年也比你大四、五歲,隻怪她命苦,竟攤上了那麽一個親爹。”

    許嬌杏拍著桑三娘的背脊,緩聲安慰:“沒事兒的,水紅姐一定會福大命大的。”

    桑三娘大聲哭了起來,許嬌杏也沒再說話打擾她。

    畢竟,有些情緒,確實要發泄發泄。

    而此時,茅草屋外的柴垛旁,楊水生正倚著牆看了看天,今日的月色果真是冷清清的,讓人生厭······

    晚間,許嬌杏好不容易安慰好了桑三娘,這才回了自家瓜棚,就看到阿滿正坐在灶下翻看著書卷。

    昏黃的柴禾星子照到了他的書冊上,鍋裏傳來了陣陣飯香味兒,這一幕,很是溫馨。

    “娘,你回來了?我煮的野菜粥,應該快好了。”阿滿聽見了動靜,這才朝著許嬌杏看了過來。

    許嬌杏回神,不高興的反問了他一句:“娘跟你說的話怎麽忘了?這麽晚了,還在看?”

    阿滿垂頭,有些心虛:“我年紀本來就比不得私塾裏的同窗,我要是再不努力點,肯定就會差別人一大截了,我不想給娘丟人。”

    許是怕許嬌杏責怪他,阿滿頭也沒抬。

    許嬌杏聽了,快步上去就關上了阿滿的書冊。

    阿滿狐疑的朝他娘看去,就看到許嬌杏悄聲朝他說了一句:“阿滿,娘不要你給我爭什麽臉麵,隻要你學有所成就好,如今這般與人爭名次,傷了自己的眼睛是最不好的。”

    “娘。”阿滿愣愣的看了看許嬌杏,有些恍神。

    許嬌杏將他的書冊放在一旁,又去外頭摘了幾個辣椒,扔在了灶邊。

    “快吃飯了,你不餓,娘都餓了。”

    一邊催著他去洗手,許嬌杏盛了飯。

    等青辣椒在火裏燒的差不多了,她這才把青辣椒拿了出來,洗幹淨,撕成條,加入了油鹽一並攪和了起來。

    阿滿摘的野菜並不多,可煮稀飯已經夠了,娘兒兩坐在桌上,許嬌杏讓阿滿嚐嚐她燒的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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