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許嬌杏為了去縣城,天不亮就起來了。

    才洗好臉,阿滿已經準備去幫她提簍子了,看的出來,他是生怕自己就丟下他了。

    許嬌杏無奈,拿過他手裏的簍子,一手牽著他,快步往外走去。

    八九裏的路算不得短,可因為帶著孩子,又不熟路,許嬌杏直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城門處。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遠遠看去,隻見城門上刻著兩個大字,類似於繁體,她認了半響,才讀懂了那兩個字是‘臨縣’。

    許嬌杏一路問著菜市的方向去了。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卻委實嚇了一跳。這臨縣的市場分為東西兩個市,東市主要賣些吃穿用度,而西市則是富人喜歡的玩意兒,什麽花花草草,珍寶玉器都在西市。

    許嬌杏母子兩都沒吃飯,如今,也沒有心思閑逛,她直接進了東市,在一大堆販賣蔬菜瓜果的小販處放下了背簍。

    正是春雨綿綿的季節,市麵上有不少賣菇子的,許嬌杏略略看了看,倒沒有賣茅草菇的,她不由想起了阿滿的話,心裏也有些泛突突。

    難不成,臨縣人都不吃這東西?

    她撿了這麽一大背簍,若真是賣不出去,那······

    罷了,俗話說的好,三月鬆菇四月雞,九月鬆菇當老雞,這個季節的茅草菇最是鮮嫩,若是賣不出去,她就當給她和阿滿補身體了。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當真讓她等了半天也沒個生意,她這心裏也急了,她瞧著周遭的小販,都是自賣自誇,那叫一個熱鬧,正打算豁出去,亮一亮自己的大嗓門,沒想到,一雙染著紅色蔻丹的手朝著她背簍裏伸了過來。”

    “怎麽賣的?”

    來人大概二十五六,穿著水紅色半舊不新的褙子,身材偏胖,倒不難看,難看的是她那張因塗滿水粉而顯的比猴子屁股還紅的臉蛋!

    許嬌杏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麽瞧都覺得滲的慌!

    許是許嬌杏那一張滿暗瘡的臉取悅了對方,隻見她傲然的伸手順了順碎發,眼裏閃過了一絲愜意。

    許嬌杏愣了愣,回神後,趕忙衝她笑了笑:“四十文錢一斤,姐姐要多少?”

    “什麽,四十文!你怎麽不去搶!”適才優雅溫吞的女子忽就叉了腰肢,大紅胭脂染成的血盆大口開開合合:“還敢亂喊價?這整個東市隻怕就你不認識我田芙蓉的,我可是白府有頭有臉的人物,小心你在這東市待不下去?”

    “美人姐姐,你看給多少合適?”這時,軟糯糯的童聲響起,竟是阿滿在說話。

    “你剛剛叫我什麽?”田芙蓉一愣。

    “美人姐姐?”阿滿試探著叫了一聲,女子的麵色頓時柔軟了許多:“罷了,看你們也不容易,我姑且就照顧你一回,這價格對半砍。”

    許嬌杏沒想到這個叫田芙蓉的還是個愛聽好話的,暗暗地朝阿滿豎起了大拇指,又算了算一背簍菇子的利潤,頓時眼裏一亮,幹聲一笑:“不如就二十五文一斤吧,芙蓉姐,我這茅草菇可得來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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