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做了一個夢,夢中南宮啟的黃豆大兵在與大將軍的戰鬥中,被一場熊熊燃燒著的大火給燒成了灰燼,而滿身髒汙的男人也被大將軍所擒獲。

他看到滿臉都是刀疤的大將軍,舉起了自己的長劍,狠狠地朝著男人的脖子上砍去。

“不要!”江漁被噩夢驚醒,半坐在床上,白色的裏衣被汗水打濕透了,他大口地喘著氣兒,眼中是驚魂未定。

“陛下,陛下您做噩夢了嗎?”小翠聽見了動靜,連忙推開門來,隔著厚厚的帷帳看著床上半坐起的身影。

江漁擺了擺手,語氣虛弱道,“無礙,你先去吧,朕想自己待著。”

“可是陛下……”小翠很是猶豫,她方才聽到的聲響太大,很是擔心陛下是否在夢中受到了驚嚇。

“下去。”江漁的語氣裏帶上了強勢的味道,皇帝的命令不容置疑。

小翠雖然擔心,卻不能不聽皇帝的命令,她隻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到人走了之後在,周遭都安靜了下來,江漁才摸出一條手帕來給自己擦拭臉上冒出來的冷汗,“小愛,我做噩夢了。”

“宿主,夢都是相反的。”小愛安慰道,“不用當真,南宮啟一定能平安回來。”

“可我還是害怕……”江漁的目光發虛,他赤著腳走下床,點亮了殿裏的燭火,把周圍弄得亮堂堂的。

被噩夢嚇醒以後的江漁,再也不敢入睡,他怕再次看見那般血腥的場景,親眼看著南宮啟的人頭掉落到自己的腳邊。

因為想事情想得過於投入和認真,江漁就那麽呆愣愣地站在地上,腳上是沒有穿鞋的。

寢殿裏雖燒著木炭,和地麵卻是冰涼的,透過腳心,一股腦地往心間偷襲過去,江漁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咬著自己的唇瓣,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一般。

“陛下。”

一道熟悉又顯得有些陌生的聲音闖進了耳朵裏,江漁落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兩隻眼睛紅紅的,江漁嚅囁著嘴唇,“是夢嗎?”

他可真厲害,站著也能做夢,江漁剛想笑,就被人轉過身去,吻住了嘴唇。

男人的唇溫涼,叫江漁恍惚,知道唇上傳來疼痛感,江漁才從自己的臆想中蘇醒過來,他的眼睛微微睜大,“原來這不是夢!天師,你怎麽回來了!”

前線都還沒傳來捷報呢,南宮啟怎麽會這麽快地回來,抱著少年的手未鬆開,反而更緊。

江漁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腳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踩在了男人的腳背上,也不知道南宮啟是怎麽辦到的,他的腳心感到了一陣暖意。

“先到床上再說。”南宮啟抱起少年,好似抱起一團棉花,輕飄飄地就放在了龍床上。

把人放在床上後,南宮啟順勢爬了上去,和皇帝共享著一床被子。

江漁眼巴巴地看著男人,一眨不眨地看著,像是害怕南宮啟會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似的。

“陛下,您這樣看著微臣,不覺得眼睛疼嗎?”南宮啟的聲音微微暗啞,在麵對皇帝時,語氣卻是溫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