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夏天,夜裏的風涼絲絲的,叫人很舒服,江漁失去身子冷為借口,抱著自己的枕頭去死皮賴臉地提出請求,要和張卿一起睡。

江漁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裏,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少年的背影看起來很是落寞清冷,站在窗前的張卿這樣想著。

江漁注意到了身後傳出的動靜,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臉,便緩緩地轉過頭去,和站在窗戶旁的男人對視了一眼,“哥哥,出來陪我說說話,我好無聊啊。”

過了一會兒,張卿便出來了,他的大掌使勁地在少年的頭發上作亂,把他梳好束起來的揪揪給弄鬆垮掉了。

少年連忙護住自己的腦袋,不讓男人弄,張卿的笑聲很沉,一下一下的似乎撩過了江漁的心髒。

“哥,我喜歡你。”江漁看著男人堅毅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得清楚明白。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了,但幾乎是每一次,張卿都不會正麵去回應他。

“你,我也喜歡你。”他說得那般隨意自然,打從心裏把江漁當成了弟弟,對著自己的弟弟,他這個當哥的還能不喜歡嗎?

江漁要的不是這個回答,他抿著自己的唇,把唇色抿到發白,“算了,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當真,太晚了,我還是去睡覺好了。”

想要和張卿聊天的心思消了下去,江漁拖著自己的腳步,往房間裏走。

他一直往前走,也不去看身後的張卿,倘若他現在回頭去看,是一定會發現張卿臉上露出來的迷茫和無措,甚至還有驚慌,似乎是在害怕失去什麽一樣。

在江漁走了很久之後,張卿還是那麽傻愣愣地站著,他站得筆直,好似一顆入定的千年老鬆。

喜歡?江漁對自己的喜歡?是哪種喜歡?是他認為的兄弟間的喜歡嗎?張卿抬起手來,緩緩地放在胸膛上,他感受著心髒跳動的速度和節奏。

好像在麵對江漁的時候,他的心會跳得很快很快,但那是為什麽呢?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得靠張卿去真正的想通,否則這輩子都是注定無解的。

日子還是那麽一天一天的過,江漁和張卿在比著賽,看誰是耗日子小能手。

他不相信張卿真就能拋棄他,和旁人成親,眼下雖然他的腦子還沒能開竅,但江漁是願意等的,隻要他和張卿還在一起,日子就算是甜的。

縣城裏來了個姑娘,長相不必遠近聞名的江漁差,倘若仔細去看,還能發現兩人在眉眼上是長得很像的。

姑娘穿著光鮮亮麗,頭上戴著的發飾全是些名貴珠寶鑲嵌而成的,姑娘不是一個人來的,跟在她身邊的,還有十幾個人高馬大的隨從。

聽人說,那些隨從還都會武功,看著就像絕世高手。

“你們這兒,有人走丟的小孩兒嗎?那孩子長得和我很像。”姑娘在街上抓著人便問,甚至還把孩子的畫像張貼在了縣城的每一個角落。

走丟的小孩兒倒是挺多的,可和姑娘像的就……

麻子從賭場出來,抬頭便看見了牆上張貼著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