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卿從未和人這般親近,女人中間沒有,就是男人也沒有。

但此時此刻,他被一個孩子給親近了,小孩兒呼出來的氣體噴灑在他的脖子上,激起了好多細小的雞皮疙瘩,張卿的頭皮感到一陣發麻,這感覺持續了很久。

他僵直著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就跟一個傻子似的,一動不動,真是傻透了。

江漁湊在男人的耳邊,輕聲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哥哥你叫什麽?”

張卿緩過勁兒來了,他一手把小孩兒從自己的後背扯到了眼前,然後他便後悔了。

衣服是他親自給扒光的,所以江漁是一件衣服都沒穿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張卿看到了一片白色,和小孩兒胸前的粉色。

他下意識地想要轉頭回避眼前的這一幕,但張卿還是強迫著自己看了,他和江漁都是男人,況且對方現在還是一個孩子,他身上有什麽東西是自己不能看的。

於是張卿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江漁的身上,沉著聲音開口,“張卿。”

“卿哥哥,以後你要養著我嗎?我很好養的,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我還會幫你幹活兒,看家,冬天的時候我還以幫你暖被窩。”江漁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最後拿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男人。

小孩兒似乎很害怕自己會拋棄他似的,所以急吼吼地告訴他這些,還把自己會做的事情一口氣的說出來。

張卿看了小孩兒半天,“暖被窩就不必了,那是我婆姨做的事兒,你一個男孩子,該給自己的婆姨暖被窩才是。”

婆姨是這裏對丈夫地媳婦兒的稱呼,而且是在雙方感情十分要好親密的時候,才會當著外人的麵,稱呼自己的媳婦兒為婆姨。

江漁抿了抿唇,他忽然向前伸手,把白嫩的手指抓在了男人的手腕間。

張卿的手腕很大,江漁隻能勉強地抓著一半,他執拗地看著男人,很是篤定地宣告,“那就讓我來當你的婆姨,以後我給你暖被窩。”

男人的表情一言難盡,他撿來的這個小孩兒似乎腦子有病,“別鬧了,哪有男人當婆姨的,你要是女人還差不多。”

張卿說完,便好不猶豫地扯掉了小孩兒抓著自己的手,對比自己的力氣,小孩兒在他的麵前完全不夠看。

被拒絕的小孩兒看起來慘兮兮的,張卿不由自主地開始心軟,可村子裏沒有男人當婆姨的傳統和先例,張卿還是狠狠心的不去看他。

他轉身離開了屋子,準備到村裏去四處轉轉,另外把腦子裏那些關於小孩兒說的胡話給全部揮散幹淨。

要男人做婆姨,那豈不就是個兔兒爺了,縣城你倒是有位兔兒爺的開的風塵樓,可找兔兒爺的那些富商,都是玩玩而已,娶婆姨還得是女人。

張卿想的東西又雜又亂,一時間也掰扯不清楚,等出了屋子,臉上被風霜撲了一臉後,寒冷到了骨子裏的刺痛感,才終於把他拉回來現實。

很快,張卿在雪地裏撿到一個孩子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村子,有見過江漁的村民,把他形容成了個大美人,這個傳聞一下子吸引來了好多看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