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間門被大力地關上,還沒走遠的江漁,差點兒震聾了耳朵。

他看著那扇緊閉著的門,抬腿走到了旁邊的位置上。

青年隻和方城準隔著一層薄薄的木門,那門是空心的,根本就不隔音。

方城準本想著叫它自己冷靜下去的,可他在聽見隔壁噓噓的聲音後,便忍不住地用了手。

眯著眼睛靠在木門上的男人,聽著青年口中的振振有詞,他似乎是在唱歌,但又好像不是。

直到方城準聽見了一句熟悉的歌詞後,才確定青年是在唱歌。

隻是他五音不全,唱起歌來就像是在朗讀課文一樣,一點兒腔調都沒有。

方城準就在青年的聲音裏,把小蝌蚪用水給衝了下去。

“方工頭,你好了嗎?要不要我在外麵等你啊。”江漁知道男人在隔間裏麵幹了些什麽,他故意將說話的音量拉到很大,去嚇唬男人。

方城準也確實被嚇住了,他的魂兒差點兒都被嚇沒了。

聲音裏帶著微微的惱怒,“不用。”

江漁不信,他沒有立馬就走,而是站在門外,“真的不用嗎?方工頭,我還是在外麵等等你吧。”

過了好一會兒,方城準才從鼻子裏哼出一個準許的音節來。

方城準在隔間裏把自己給收拾妥當後出來,但耳垂上的紅色還沒有消除下去,就那麽明晃晃地展示在青年的麵前。

江漁像小狗一樣,把鼻子給皺了起來,還做出想要在男人的身上去好好嗅聞一下的舉動,“方工頭,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啊。”

青年的目光很是肯定,似乎已經認定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從他的身上發出來的。

“沒有,你聞錯了。”方城準冷著臉,往後退了一步,“我不喜歡別人靠得我這麽近,你離我遠一點兒。”

“哦。”青年搭下眼皮,沉默地往前走。

方城準盯著他的背影,垂放在身側的手指,卷了又卷。

他有些後悔,似乎不應該說出叫青年離得自己遠一些的話來,江漁看上去似乎變冷了很多,他沉默地往前走著,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熱情。

兩個人就這麽擰巴著走了一路,到了人多的地方,江漁便自覺地和方城準劃清楚了界限。

若是被人看見,會誤認為他和男人的關係很好,之後再自己瞎腦補些有的沒的事情,最後將過錯全部都加在自己的頭上。

在工作中被人穿小鞋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江漁搖搖頭,拐進一個小道,徹底地將男人給甩到了身後。

李石在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方城準的異常,對方頻頻走神,眼睛都開始渙散了。

於是伸出筷子來,往瓷碗上敲了那麽一敲,用聲音來將男人驚醒,“老方,你發什麽呆呢?”

方城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神被青年給拴在身上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念著江漁。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端著還剩了大半的飯菜,方城準便走了。

徒留下李石一個人,對著空氣大眼瞪小眼的。

方城準這人,最近還真是有點兒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