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門是虛掩著的,樓下的聲音能傳到樓上來。王小天聽見動靜,連忙跑了出去。

“江漁呢?”陳非安幾步蹬上了樓梯,眉宇間滿是擔憂。

“在裏麵呢,哭聲怎麽都止不住,我想了好多法子都不管用。”王小天說完,這才注意到跟在陳非安後麵的嚴淮玉來。

他和嚴淮玉是同學,可自從高三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了。

嚴淮玉長得好看,通身的氣質就跟一塊冰玉差不多,美是美,可寒氣逼人,叫人不敢接近。

“江漁在裏麵,你進去吧。”陳非安別有深意地看了嚴淮玉一眼,接著便衝王小天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往客廳裏的沙發上坐。

那扇小小的門,往裏走,隻需要幾步,可嚴淮玉的腿卻有千斤重,每一步都需要花上巨大的代價。

每靠近一分,心髒那處便會傳來淩遲般的痛楚。

江漁在哭,哭聲壓抑,嗚咽無助的聲音支離破碎。

江漁很累了,哭是一件極其耗費體力的事情,他趴在床上,用來埋臉的枕頭已經被哭濕掉了。

醉酒後的腦子是混沌的,做出來的行為叫人發笑,江漁伸出舌尖去舔了舔,味道是鹹的,口腔裏還泛出了一股子的苦味兒。

嚴淮玉看著床上那縮成一坨的人,小小的一隻,耳朵都哭紅了,肩頭一聳一聳的,身體在發顫。

江漁似有所感,他睜著一雙哭花了的眼睛努力地看過去,失落道,“嚴淮玉,我又夢見你了......”

一隻手,朝虛空中伸去,泛著淚花的眼睛眨了眨,視線變得清晰了一些。

江漁抿著唇,在得不到夢裏人回應時,緩緩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縮回去了一半,被一直溫涼幹燥的手握住。江漁低垂著眼眸,看見攀附在男人皙白手背的淡青色血管。

“江漁。”嚴淮玉的聲音發著顫,他緊張到失措。

這比叫他站在千人的演講台上發表自己的演說還要叫人緊張,在觸碰到江漁的那一刻,嚴淮玉發現,自己沉寂枯死來數日的心又活了過來。

他對江漁的愛大過了恨,他以為自己會嚴防死守,不叫江漁的出現,再一次打亂了他布置好的人生藍圖。

可他錯了,錯得很離譜,在這場愛情的博弈中,江漁什麽都不用做,什麽話都不用說,他單單站在原地,就能叫自己丟盔卸甲,舉手投降。

“小玉玉。”江漁眼中映照出嚴淮玉的影子,他勾著唇,笑得像個稚氣未脫的孩童。

“你乖一點兒,不要哭了。”嚴淮玉遵循這心中的欲望,將自己渴望已久的人擁入懷中。

他的手臂收得很緊,像是怕江漁逃跑了一樣。

這句話仿佛帶著魔力,江漁不哭了,他乖乖地讓嚴淮玉抱,趴在他的肩頭打著哭嗝兒。

一下又一下,根本沒有辦法停止。

嚴淮玉歎了一口氣,他用手碰住了江漁的臉,傾身貼了過去。

江漁自覺地張開嘴巴,將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味道如數吞下,他纏著嚴淮玉親吻,帶著哭腔弱聲道,“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