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切都準備好了。”王小天接到電話,便衝身邊的人使了使眼色。

幾個染著黃色頭發的小混混,把人給堵住了。

嚴淮玉被圍在中間,他抬起頭來,迅速鎖定了為首的頭子。

神情並未慌亂,清冷的眸子裏滿是鎮定,他淡聲道,“書包你們可以翻,裏麵沒藏錢。”

他被人堵住無非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為錢,而另一個則是他得罪了人,叫人蓄意報複來的。

王小天躲在暗處,他不敢冒頭,一旦露臉了,嚴淮玉就會知道是他做的,隨即聯想到江漁的頭上。

幾個小混混麵麵相覷,他們每個人都收了五百塊錢,既然是演戲,那麽總得動點兒真東西了。

不知是誰起了頭,幾個人相視一眼,便撲過去,揚起了拳頭。

江淮玉學過一段時間的跆拳道,會點兒手腳,但架不住別人來陰的,

他隻是個少年,幾個人圍他,終究還是抵不過,臉上身上都掛了彩。

王小天看傻了,他分明囑咐過那些人,嚇唬嚇唬就得了,怎麽還動了手呢。

大老遠裏便聽見打架聲的江漁,忍不住咒罵出聲來,他快步跑了過去,替嚴淮玉挨了一拳。

那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疼得他半天起不來身。

“嚴淮玉,你愣著做什麽?快報警啊!”江漁反手撂倒一個背後偷襲的,冷不丁地,臉上挨了一拳,嘴角都打破了。

地上,嚴淮玉的手機早就摔成了幾塊,屏幕被磕得細碎,看樣子是不能再用了。

那群人打紅了眼,已經記不得是在演戲了。

江漁衝過去,把嚴淮玉壓了,護在身下,那些個拳打腳踢全都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他是很怕疼的,對疼痛的感知要比常人高出好幾倍。

嚴淮玉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濕的,“江漁,你哭了。”

“瞎說什麽!老子是熱出了汗!”江漁吸了吸鼻子,語氣裏染上了哭腔。

警笛聲響起,混混們聽見了,頓時一哄而散,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是王小天報的警,得虧他及早反應過來,差一點兒,江漁和嚴淮玉兩個人就要被打死了。

江漁是幕後主使,聽見警笛聲的他心虛得厲害。想也沒想,便抓住了嚴淮玉的手,往巷道裏跑。

他一個人背著兩個人的書包,氣喘如牛。

等到聲音聽不見了,他才敢停下來歇口氣,“你,你,書包裏,都裝了些,些什麽?”

重得跟石頭一樣,快把他的瘦弱的肩膀給壓垮了。

嚴淮玉靜靜地看著他,伸手拿過自己的書包,言簡意賅道,“習題冊。”

“……”江漁無言以對,好學生就是好學生,被一群人圍著打,都要護著自己的書包。

他還以為是什麽貴重物品呢,原來隻是幾本習題冊。

江漁將嚴淮玉拉到了一個人工湖邊,這個地方很安靜,無論白天還是夜裏,幾乎是看不到人的。

嚴淮玉聽著男生模糊的抽氣聲,語氣裏分辨不出喜怒,“為什麽救我?”

“啊?”江漁拿手背抹眼淚,他巴巴地看過去,眼眶紅紅的。

嚴淮玉對上他的眼睛,將視線移到岸邊的柳樹上,輕聲道,“為什麽要撲過來,替我挨打。”

這是一道送分題,江漁要等的機會終於到了。

“因為我喜歡你。”江漁醞釀出情緒來,眼睛裏寫滿了“老子我樂意”五個大字。

因為喜歡,所以奮不顧身,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替人挨了那麽多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