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遇見時笙簫的那天,時笙簫靠著一堵牆,好像正在發呆。

在她身前,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被揍趴下的小混混。

方至抬眼去看,那道清瘦的影子看起來沉默而堅強。

許是這姑娘看起來和周圍實在格格不入,方至在她身邊不由停留了一瞬。

就這麽一瞬,讓他後悔莫及。

時笙簫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拉著他就跑。

夏天的風有些溫熱,帶著若隱若現的花香。

蟬鳴,腳步,還有胸腔裏怦怦跳動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等方至反應過來,已經被時笙簫跑出了老遠。

“你發什麽瘋啊,快,快停下!”

時笙簫最後終於在公園停下,微微喘息著看著大喘氣的他。

漂亮的臉上帶著譏誚,斜眼而笑:“身體這麽差啊。”

方至怒目而視:“誰,誰讓你,帶著我跑的?”

時笙簫輕聲一笑,將他按在公園長椅上,“在這等我。”

“不要!”方至瞪著她,“我要回家。”

時笙簫忽然湊近他。

她很好看,但不是那種柔軟的,文弱的漂亮。

而是帶著幾分英氣,眉眼一勾,颯遝如流星。方至見她伸出手,甚至以為她會揍自己一頓。

沒想到時笙簫隻是伸出手,在他的頭頂一觸即收:“乖。”

方至咬了咬牙看著時笙簫跑到了不遠處的便利店,心裏糾結了一陣,鬼使神差地,最終還是沒有走。

幾分鍾之後,時笙簫提著一大袋東西回來。

攤到長椅上一看,原來都是罐裝的冰啤酒。

她率先打開一瓶,喝下一口後想了想,遞到了方至麵前。

方至慌忙搖頭,坐的遠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帶我跑這麽遠,就為了讓我看著你喝酒?”

“你要是想喝可以自己拿。”

“我……你……”方至低聲罵了一句,“神經病吧。”

直到這時,方至才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可笑。

他竟然就這麽被一個陌生姑娘帶到公園裏,看著她喝酒?

方至本來想著一走了之,但是想著放時笙簫一個人在這裏也不是事。

想了想,方至決定,找幾個女性朋友來接時笙簫。

就在他劈裏啪啦敲手機鍵盤的時候,時笙簫已經像灌水般的喝了好幾罐酒。

等方至抬起頭的時候,長椅邊上已經擺著了好幾瓶空罐子。

方至目瞪口呆地看著時笙簫又從袋子裏取出了一瓶準備開封,連忙伸出手製止。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方至抬起手作勢要去拿走她的啤酒,“這是酒,不是水!有你這樣喝的嗎?”

時笙簫不耐地拂開他的手,眯著眼去看眼前的人。

剛工作的青年,眉目間還有些稚氣尚存。

雖然喝的是度數不怎麽高的啤酒,也禁不住她灌水似的喝法。

不一會兒,就萌生了醉意。

整個世界好像都恍惚了,時笙簫雙頰微紅,眼神迷蒙,這樣子反而比起剛剛少了些銳氣,也讓方至沒有那麽害怕。

時笙簫睜著眼,看著身前的人,一會兒是一個,一會兒又變成兩個。似乎覺得有些好玩,時笙簫突然輕輕嗤笑了一聲。

“你還笑!”方至聽見聲音,沒好氣地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