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崛圍山場上的冷酷狠辣,時下的楊純眉眼含春,雙頰柔光若膩,皓腕豎直如玉珪,掌心輕托下頷,微偏著腦袋,眼眸靈動,目光在路行雲的臉上打轉。

    路行雲怔然,道:“楊、楊姑娘,你怎麽在這兒?”

    楊純嘴角弧線揚起,丹唇逐笑開,露出整齊的榴齒。她嘴唇的線條長而流暢,雖然少了些許溫婉,卻也多出幾分動人的風情。

    “怎麽?我就不能在這兒嗎?”楊純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瓷碗,她伸手將碗往桌中心推了推,指如削蔥,“分我些嚐嚐,如何?”

    路行雲點頭道:“好。”視線向左右各一瞟,左邊坐著孟慈航,右邊坐著丁怖。

    白瓷碗滿上了酒水,楊純單手一抄,側身仰頭。碗口傾斜,酒水肆意橫流,一些喝進嘴中,一些則流進她的襟口。

    路行雲見孟慈航與丁怖沒帶碗,說道:“二位要不要......”

    兩人搖頭。一人道:“戒了。”另一人道:“不會。”

    路行雲在崛圍山場目睹了他們三人與牆宗的仇怨,雖說與自己無關,但一想到楊純將匕首刺進饒姑硯身體的無情,依然感到深深的隔閡,因此等楊純放下碗,便道:“路某還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楊純將碗一推,道:“好酒,還要。”雙眼直直看著路行雲。

    路行雲無奈,又幫她滿上了酒,楊純同樣一飲而盡。

    而後楊純連飲三碗酒,路行雲說道:“楊姑娘,這壺裏還有酒,要不你自己倒吧?”起身欲走,卻見她眼中淚光閃爍。

    楊純一言不發,奪過酒壺,對著壺嘴便喝起酒來。酒水從縫隙流淌滴落,她的淚水也隨之簌簌直下。

    路行雲瞧她臉色變紅,酒量並不算好,而且神情異樣,於心不忍,俯身去搶酒壺,勸道:“楊姑娘,你不能再喝了。”

    楊純手一擋:“別管我!”可是與路行雲的手碰撞,酒壺沒拿穩,摔到地上碎成一片。

    孟慈航與丁怖各自歎氣,轉視別處。

    路行雲道:“楊姑娘,你醉了。”

    楊純伏在桌上,眼神穿過發隙,似有似無:“我......我沒、沒醉......”

    孟慈航這時說道:“路少俠,勞煩你幫個忙,三樓有廂房,你把她送上去好嗎?”

    路行雲道:“你們為何不送?”

    孟慈航道:“實不相瞞,我們雖然與她同行,卻也是今日才頭一次見麵,全不熟悉。我與丁兄都是有家室的人,多少......咳咳......多少有些不合適......”

    丁怖道:“孟兄果然天林宗的才子,恪守禮教。”又對路行雲道,“我毛手毛腳,最不懂憐香惜玉,還是路少俠來吧。”

    孟慈航手指輕敲桌子,笑道:“路少俠速去速回,下來還有些話要說。”

    路行雲隻得答應,轉到桌對麵,扶起楊純道:“楊姑娘,走吧。”無意間攬住她的腰肢,隻覺不盈一握,再看她麵容,端的是嬌豔若滴,連忙別過頭去,定下心神。

    上至三樓,剛進廂房,楊純卻是腳下一絆,撲在了地上。

    路行雲道:“楊姑娘,你、你沒事吧?”

    卻聽楊純氣息急喘,道:“別叫我楊姑娘,我不姓楊,我......我不配姓楊......”

    路行雲一想到她背叛楊鹿蜀與饒姑硯的行徑,忍不住道:“無論出於何種原因,父母至親血濃於水,你也不該做出那樣親者痛仇者快的錯事!”他本不願與楊純這種人多說半句,但那口憤懣之氣終究抑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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