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的請求出人意料,路行雲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少俠不肯嗎?”蘭妃很是失落,“也對,我是你的俘虜,哪有資格提這提那的。”

    路行雲道:“不是我不肯教你,隻是練武之事得從打基礎,內外兼修、循序漸進,需要日積月累的練習方有所成。尤其劍術,在各種技法中更屬難練,哪裏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

    蘭妃道:“我知道。”

    路行雲皺起眉頭:“知道還問?等救了我朋友,我就放你回去,時間太短來不及的。”

    蘭妃低頭道聲“好”,沉默片刻,繼而抬頭笑道:“剛心血來潮罷了,這下又不想練了。”

    路行雲搖搖頭,見她腳步趿拉,似乎走得有些吃力,便道:“靴不合腳,不舒服嗎?”

    蘭妃笑道:“還行,沒事的。”著,眼角鼻頭卻是紅紅的。

    兩人走了一陣子,色暗弱下來,荒原狂風驟起,寒意頗重。

    蘭妃疲憊走得慢,路行雲思量後覺得還是休息一宿,等明了再趕路為宜,於是就近搜集了不少野草及樹枝鬆針,又找了幾棵大鬆樹,在鬆樹間迅速搭了座簡易的草棚。

    草棚不大,但能遮風,路行雲讓蘭妃縮在裏側,自用寬闊的肩背擋在進風的外側。

    蘭妃窸窸窣窣動個不住,路行雲問道:“怎麽?身上還是冷嗎?”

    “身上還好,就是手腳冰冷,冷得難受。”蘭妃使勁搓著手,弱弱道。

    路行雲伸手一貼蘭妃的手背,果然冰涼涼像是冰塊。

    蘭妃將身子往外挪了挪,正想開口,路行雲卻在這時收手,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些鬆香柴火,生個火堆好取暖。”

    蘭妃道:“不必了吧,外麵漆黑一片,怕是不好走。”

    路行雲道:“我不走遠,就在附近,去去便回。”

    蘭妃點頭不語,隻把身子又往草棚裏側縮了縮。

    路行雲出了草棚,往鬆林深處走。今夜月明星繁,慢慢走著等適應了微弱的光線,周遭景象倒也依稀可辨。他沿途搜集了些鬆香放在兜裏準備用來助燃,不期腳邊一個黑影快速跳過,“是野兔,不如趁著搜羅柴火的空當捉隻野兔,也好當作明早的口糧”,如此想定,便先不撿拾木柴,直追那野兔而去。

    鬆林空隙大,便於騰挪穿梭。路行雲不靠雙眼,但憑耳功判斷方位,在林中不斷起落。大半個月來,他元氣修為進步甚大,已經能做到足點無聲,故而野兔不會受驚,跑跑停停。路行雲看準時機,撲地如鷹,瞬間將野兔扣在手中。

    路行雲心滿意足,徒手把野兔剝了皮,綁在腰間,轉身才走幾步,忽而瞧見鬆林遠端的幽深處,竟似有點點亮光。

    “這麽晚了,是誰在那裏?”此地離開賀春的所在已有數裏,距離與定淳約定的山洞也尚有路程,路行雲心下奇怪,“難道是韓造極逃到了這裏。”他知韓造極為人狠辣又覬覦蘭妃,想到這裏,便悄悄往亮光方向摸去,主動探明情況,以免到時候再次陷入被動。

    潛伏到了近處,路行雲躡手躡腳,躲在一顆鬆樹後頭張望,卻見十餘步外的平地上燃燒著一團篝火,幾名漢子席地而坐,正在烤火交談。視線正對過去,兩個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竟分別是顧時清與季河東。

    除了身為正光府師範顧時清與季河東,其餘五人都穿著正光府製式的白衣,身份應當都是正選或者見習。

    路行雲好不詫異,當即屏氣凝神,細瞧他們動靜。

    顧時清翻轉著手中的烤肉,神情悠然,季河東則一如既往,麵頰如生鐵般僵硬。

    兩人坐得近,卻久久沒話。過了好一會兒,季河東忍不住嚷道:“別烤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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