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逃比丘”中,陽璉真伽與大慧行思的武學修為相對較高,分別掌握同屬青光寺四大神功的“梵白象功”與“座獅地獄功”。

    這兩套神功,“梵白象功”主寒、“座獅地獄功”主燥,本涇渭分明,卻又因皆屬佛門武功體係,又相為表裏,所以之間並不存在爭鋒相對的激烈互斥。是以陽璉真伽當下決定以“梵白象功”來化解崔期頤體內的心火,絲毫不擔心兩種神功會在她體內激烈對抗。

    “大和尚,當心些,不然公主就再也找不到了。”陽璉真伽動手前,疑慮重重的路行雲再一次鄭重提醒他。

    陽璉真伽道:“阿彌陀佛,少俠放心,僧自有分寸。”

    蒙巴圖克是個急性子,陽璉真伽動手前一個勁兒催促著“快點快點”,等陽璉真伽單手握住了崔期頤的皓腕,又忙不迭心著“慢點慢點”。

    陽璉真伽不動聲色,但體內功法已然開始運轉,並通過崔期頤的手腕傳進她的體內。

    過不多時,不省人事的崔期頤微微蹙眉,嘴角也稍許抿動。陽璉真伽滿月般圓潤的麵頰上,亦是青紅光交錯閃現。

    路行雲發覺崔期頤的身子一會兒冰一會兒熱,奇奇怪怪,心下擔憂,正要出言詢問,但一轉眼,見得臨覺道忞對自己搖了搖頭,便強忍不語。

    一時間,無人敢出聲打攪,周圍除了“劈劈啪啪”的火焰燒灼聲,皆為寂然。

    大約半刻鍾後,正當陽璉真伽準備收關,忽有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蹄陣陣,馬上騎士吆喝不斷,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極為突兀。

    蒙巴圖克攥緊馬鞭,剛想派人截住那匹快馬,與此同時,陽璉真伽卻觸電般猛然收手。

    “真伽大師,怎麽樣了?”路行雲急切問道。

    陽璉真伽輕搖其頭,道:“功虧一簣、功虧一簣”

    蒙巴圖克聽到這四個字,不知何意,但見陽璉真伽的臉色,猜出結局不好,當下怒將起來,喝令:“把那該死的東西攔住!”一聲令下,登時就有四五名蘇蠻鐵騎出列,朝那匹快馬衝去。

    “功虧一簣,什麽意思?”蒙巴圖克看看依然昏迷著的崔期頤,眉頭結成大塊。

    路行雲紅著眼道:“沒救成嗎?”

    陽璉真伽低著頭道:“倒也不是沒救成,隻是救得沒那麽完美。”接著解釋,“適才僧嚐試以‘梵白象功’的功法帶著寒氣化去這位女施主體內的心火。一連催入三道寒氣,明顯感到心火的氣焰弱下去了不少,但想隻要再接再厲,催入第四道寒氣,則可徹底化解心火”

    到這裏,大慧行思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如此來,真伽老兄‘梵白象功’的修為,其實已在僧的‘座獅地獄功’之上了。”

    陽璉真伽繼續道:“女施主體內的心火靠焚燒元氣維持。正如草原野火遇草越燒越旺,隻要女施主還有一口元氣,心火便能一直存在。僧寒氣去攻,就像用潑水撒土的法子滅火,倘若不能堅持直到心火徹底泯滅殆盡,稍有疏忽,心火死灰複燃,便前功盡棄。”長歎連連,“隻可惜,那用來撲滅心火的最後一道寒氣被打斷了,心火終究沒能滅了。”

    臨覺道忞道:“關鍵時候,最忌受外界打斷,那匹快馬,來得不是時候。”

    陽璉真伽麵有慚色:“是僧自己定力不足。”

    蒙巴圖克滿心希望卻等來這個結果,好不忿懣,道:“這姑娘,救不得了嗎?真伽大師,我替你把住道路,保持清淨,你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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