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淳拖著鉤鐮槍飛步而行,路行雲緊跟其後,很快來到一座造型方正嚴整的閣樓前。

    大門敞開著,門口或坐或站著四隻及膝高的狒狒,分別披著不同顏色敞開著的短褂,各自抓耳撓腮,原來定淳口中的顏色並不指狒狒的毛色,而是它們的衣色。

    四隻狒狒見到定淳,在原地吱吱大叫、捶胸頓足,接著一擁而上,將定淳圍在中間。

    定淳嚴聲道:“齋裏出了什麽事?”

    一句話問出去,原本還活躍興奮的狒狒們頓時像霜打的茄子全都焉巴了,但見它們一個個退後,一排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兩眼翻白,竟開始裝死。

    “一群無賴!”

    定淳似乎對狒狒們的行徑見怪不怪,嘟噥著直接進門。

    兩名少年僧人迎出來,其中一人道:“紫應當是從那個洞跑了。”

    幾步外,齋內白壁上豁然一個大洞,可以清楚望見洞外漂浮的雲霧。

    “這個洞,是誰砸開的?”

    定淳走到近前細細查看,洞口邊緣參差不齊,齋內地麵亦有許多碎石斷木,可見這個洞是有人從外麵蓄意砸牆造成的。心寶齋臨崖而建,從洞口探身向外看,出了茫茫雲海別無他物,而雲海之下,便是萬丈深淵。

    “那狒狒若從這裏跳下去,估計已經粉身碎骨。”路行雲一手托著下巴,皺著眉頭道。

    “裏外都找過了嗎?沒見到紫?”定淳顧問師弟們。

    “沒有,要是紫還在附近,其他狒狒不會無動於衷。”

    定淳好生疑惑:“這洞是外頭砸的,紫卻是從裏頭跳出去洞是紫砸的?好端端的紫又為何要尋死?”守護心寶齋五隻狒狒的習性定淳都一清二楚,它們各有脾氣,但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都貪生怕死,平素裏不心刮破個口子都能嚇得徹夜慘呼,怎麽可能有膽量做出跳崖的壯舉。

    另一名少年僧人道:“前邊我二人緊急照單點計的齋內所有丹丸草藥,其他的都沒問題,唯獨半月前長老親手調煉出的‘大元丹’不見了。”

    “大元丹?”

    路行雲看到定淳的額頭瞬間滲出大片汗珠。

    “是,隻有大元丹始終找不到,而抽屜似乎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或許、或許被紫偷去了”三名少年僧人臉色戚戚,“聽長老,大元丹是對元氣修為極有裨益的稀世珍寶,數十年煉造也難得一枚,本待是中秋節寺內各院大比試,展示鑽研進度、比較能耐時作為出奇製勝的利器,誰想如今不明不白沒了。”到這裏,三名少年僧人都不禁掩麵哭泣。

    定淳疑竇叢生:“照此來,是紫砸壞了牆,拿了大元丹。”

    路行雲道:“我看此事還有蹊蹺,你幾隻狒狒本職便是掌管心寶齋,它們若要偷盜丹藥,在齋樓裏頭下手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從外頭砸牆進來?再者,一隻狒狒,偷走提升元氣修為的靈丹妙藥做什麽?”

    定淳道:“此言有理。”再問三名少年僧人,“前後可發現什麽可疑人物?”

    一名少年僧人回道:“不久前定泛師兄曾經過心寶齋,與我三人閑聊了一會兒,隨即離去,定泛師兄總算不得可疑人物吧。”

    “定泛師兄是我賞峰院自家人,無需懷疑。”

    正間,走門外走進個臉如金紙、身材魁梧的中年僧人,路行雲見他氣色,便知元氣修為了得。定淳打招呼道:“定泛師兄,剛談到你。”

    定泛一看就是不苟言笑之輩,冷著臉道:“談我什麽?”

    當下定淳將心寶齋的突發事故了一遍,定泛雙手背在身後,沉吟少許,卻道:“師弟,前幾日聽你,很快要下山去了?”

    定淳一愣,進而點頭,看了看路行雲:“是的。”

    “這位想必就是你一直在等的路少俠吧?”定泛晃眼打量了路行雲。

    路行雲與他見禮,又道:“明日就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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