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格勢禁,不得已而為之。”

    求心入道手端茶杯,波瀾不驚的模樣很難想象才經曆過一場打鬥。

    三名番僧雖輸得狼狽,可路行雲、定淳及燕吟都是內行,能看出門道。就拿並未動手的素黎來,隻論她發怒時散發的氣息之強便足稱頂尖,若是參加緇衣堂選拔會的下試一對一,有把握勝過她的選手絕不超過三人。更不必提修為明顯高於素黎的提婆達羅與月額陀了。

    他們之所以顯得孱弱,實因對手太強。

    端坐上首的花開求心入道麵色紅潤,雙目有神。若不是路上傅玄菟提過,路行雲當真不會相信這名動若脫兔的老者已經九十來歲了;若不是親眼所見那驚人的身手,路行雲也不會相信這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居然能與昔日名動四海的一代無情劍豪掛鉤。

    幾人閑聊幾句,路行雲奇怪道:“那三番僧從哪裏聽了宗門藏有《百葉經》的事?”

    求心入道呼著茶道:“老朽亦是不解。唉,江湖上流言蜚語繁多,想是有人搬弄是非。”

    “那三番僧走前了還要把這件事追下去,恐怕日後還會再來騷擾。”

    “無妨。”求心入道輕呷口熱氣騰騰的茶水,不以為意,“花開宗雖然人丁不旺,可個個精銳,不是隨便誰人都能欺侮得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少俠不必費心。”

    路行雲點頭道:“有大師定海神針,自是高枕無憂。”接著身子稍稍前傾,“大師清修時間寶貴,晚輩不敢多叨擾。此來是想向大師問問趙侯弘、孫尼摩兩位師範的下落。”

    出人意料,當聽到趙、孫二人的名字,本還泰然平順的求心入道頓時劇烈咳嗽起來。咳嗽連連,仿佛難以抑止,到了最後竟是咳出一口血在帕上才算停住。路行雲三人爭相上前想要救助,但求心入道右手朝前一張,示意他們不必擔心。

    手帕潔白,卻為黑紅的鮮血浸透。求心入道先沉沉吸了口氣,而後右掌橫擺胸前,緩緩上抬,又深深吸了口氣,一時鐵青的臉色瞬間好轉。

    路行雲想起傅玄菟過求心入道疾病未愈,關切了幾句,又道:“若大師貴體欠佳,我等改日再來叨擾。”

    求心入道擦拭幹淨嘴角的血漬,將血帕扔進弟子端來的盛水銅盆:“不妨事,這是氣出來的毛病,積在喉頭的淤血咳出來就好了。”

    路行雲遲疑半晌,方道:“可是晚輩適才的那兩個人名犯了大師的忌諱?”

    一直態度平和的求心入道聽到這裏忍不住愁眉歎氣:“唉,師門不幸,出了那兩個孽徒。報應、報應”轉而詢問,“你們見到他倆了?”

    “在京城見過。”路行雲如實道,“聽大師這口氣,難道難道他們不在宗門?”

    “早就不在了。三位既然是衝著他們來的,有些事即便丟臉,老朽也不便隱瞞。”求心入道神情淒然,“大半個月前,他們企圖聯手謀害老朽,事情未果即逃之夭夭。家醜不可外揚,老朽本道是派人尋到他們再捉回宗門自行處置,沒想到三位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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