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定芸遠去,遮雀寺山門外僅剩路行雲一組三人並立。

    “定淳師父、燕兄,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路行雲顧視二人。

    “並無。”定淳回道,“師兄院裏有功課未完,僧卻了無牽掛,難得下山一趟,正想好好走走看看,踐行那‘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的真理。”

    燕吟同樣輕輕搖頭,麵有沉鬱之色。

    路行雲愣了愣神,隨即舒眉展眼:“那可真是再好不過,路某這裏正巧有件事要辦,若能得二位相助,必當更加穩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定淳不問內容,爽快答應道:“我三人既為一組,今後必要得相助相扶。即便端午之期未到,而今金雀徽已得,正該同舟共濟。路少俠的事,便是僧的事。”

    燕吟亦點起頭:“算我一個。”

    路行雲聽聞此言,甚為感動,慨然而言:“好一個‘同舟共濟’。我三人相聚時日雖不長,但經曆的事件件重如泰山,足稱得上生死之交。路某有幸結交兩位兄弟,此生無憾!”

    定淳與燕吟一齊點頭稱是。

    路行雲往下道:“路某在寺裏頭時得知,原來那趙侯弘一早就計劃好了要在寺內殺人。他想奪取我與崔姑娘的劍,但被我和崔姑娘聯手擊敗後逃出了寺院不知所蹤,我卻還有事想要問他。”

    “趙前輩竟是表裏不一的偽君子”定淳好生驚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見佞色諂笑者,不忍與坐語。”燕吟低著嗓音幽幽道。

    路行雲歎一聲道:“是我看走眼了,險些栽到他手裏。不過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路兄,你去棲隱湖,也是為了解你和崔姑娘的劍吧?”燕吟眼皮一抬。

    “不錯。”路行雲點點頭。

    燕吟又道:“那麽找到趙侯弘就勢在必行了。”

    路行雲邊想邊道:“趙侯弘今日來寺孑然一身,又受了傷,必會先回居住的客棧收拾。咱們現在回城裏堵他。”

    燕吟皺皺眉:“你知道趙侯弘住在哪裏嗎?”

    “我記得在上林坊南街。”路行雲看了看定淳,“下試比完那日傍晚,我倆和趙侯弘他們就是在銅駝坊與上林坊的路口分開的。”

    “嗯”燕吟輕輕應了聲,臉卻緊繃著。

    於是三人當下腳不點地下了姑因山,徑往城中去。沿途並無停留,很快回到上林坊一帶。尋到負責那一塊選手投宿的接引人,詢問花開宗弟子的居住的客棧。

    那接引人聽了路行雲的描述,一臉茫然:“花開宗弟子有的,我記得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就住在南街往東第三家的寶來客棧。至於少俠所另外兩個中年漢子,倒是不記得有住在這裏。”

    路行雲一驚,立馬感到事情不妙,依著接引人的指引到了寶來客棧。問起花開宗弟子,客棧掌櫃答道:“是有這麽個人,是位姓唐的少俠,就住在二樓玄字五號房。隻是兩日前就已經退房走了。”

    “兩日前退房走了?”

    “嗯。那時候那位唐少俠並未現身,是旁人代為退房的。”

    燕吟追問:“那個人是什麽相貌?”

    “是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劍客,大概四十左右年紀,話時候喜歡笑。”

    路行雲吸口氣道:“準是趙侯弘。”並道,“上試之時就未見唐兄的身影,原來那時候他的房間就已經被退掉了。”

    燕吟用食指輕輕刮著鼻翼:“唐貞元是花開宗的正選,輩分比趙侯弘與孫尼摩,估計是那兩人的走狗”

    “這”

    對燕吟的這個猜測,路行雲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目前看來,趙、孫別有居處,咱們現在有兩條線索可尋。一條找唐貞元的去向,找到了唐貞元,十有八九也就能找到趙侯弘。另一條查出趙侯弘與孫尼摩住在何處,趙侯弘受了重傷,不加調理無法遠行,必然還要在城裏逗留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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