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日暮,夕陽餘暉透過宮城飛簷鬥拱的邊角斜射在宮城正南應門前的廣場。

    經過整日的較量,一百二十組下試隊伍大多分出了結果。此時宮裏已經臨時差遣來了不少甲士,個個手提燈籠,圍繞擂台挺立,照亮愈加昏暗的擂台以便剩餘幾場比試的順利進行。

    定淳的對手是名野拳師,運起勁來虎虎生風,煞有氣勢。路行雲起初還頗有幾分擔心,但看定淳手執齊眉棍將一套“日華槍”行雲流水使將出來,十招之內便將對手打了個七葷八素,始才自嘲著搖起了頭。

    那野拳師最後被一棍頂翻,當場昏死過去,比試隨之結束。

    可作為勝利者,定淳卻無半點喜悅之情,下場的第一件事竟是著著急急地跑去尋找到那野拳師的夥伴,連連道歉,更取出一粒半心丹作為歉禮,塞到了那野拳師的嘴裏。

    “選拔比試又不是孩過家家酒,免不了傷筋動骨,定淳師父這是何必呢。”路行雲苦笑連連,“隻要不傷及性命,已經算足了江湖道義。”

    定淳歎著氣道:“其實才交手兩招,僧便瞧出那位施主非僧敵手。暗中勸了幾句,欲適可而止,化幹戈為玉帛。可不知為何,那施主反倒惱怒起來,招招搏命,僧最後無奈將他打翻,卻是下手重了些。”

    路行雲訝然道:“這種話你怎麽能在擂台上出口呢?”

    定淳一臉茫然:“難道我的不對嗎?”

    路行雲好生無奈:“不是對不對的事”言及此處隻覺得一時半會兒也難對他解釋清楚,隻得囫圇道,“咳,算了,總之比完就罷,切莫多。否則你這一席話給那練拳的聽了去,剛喘上來的氣兒恐怕又得岔過去。”

    定淳滿腹不解還想再問,話未出口,就聽不遠處緇衣堂的徒眾報出了路行雲的名號,不由深吸口氣:“路少俠,總算到你了!”繃著的臉看似比路行雲還要緊張。

    路行雲點點頭,又聽那徒眾長呼道:“正光府甄少遙——”

    “走了。”

    路行雲剛把腰繩係緊,不防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正是甄少遙。

    “為了打你這麽個東西,費我一整日光景苦等。這場次安排忒不合理,要早些安排,你現在恐怕應該已經在上林坊收拾鋪蓋準備滾回家咯。”甄少遙嘴角歪吊,滿臉不屑。

    路行雲麵不改色,拱拱手道:“請見教。”

    這時候季河東走過來,提醒甄少遙:“不論對手是誰都別大意。”著瞅了瞅路行雲,神情冷漠。

    “季大俠,你徒弟要趁著這下試的機會替你比了聽雪樓那場約戰,作數嗎?”路行雲笑著問道。

    季河東麵沉如水,嘴唇微動:“一碼歸一碼。”

    “好。”

    路行雲一笑,轉對定淳點點頭,立刻與甄少遙雙雙跳上擂台。

    “第一百一十九場比試,鑲藍‘壹’字號牌,江夏郡路行雲對會稽郡正光府見習甄少遙”

    緇衣堂的報令徒眾大聲宣讀著本場的一些基本情況,路行雲心潮起伏,趁隙環顧四周。

    夜色漸漸由淡轉濃,一百二十場比試隻剩下包括自己這場在內的最後兩場正在進行。而斜眼一看,隔壁擂台對陣雙方其中一人似乎身有不適,直接棄比判負,所以自己與甄少遙的比試可謂本日下試的收尾之戰。其他十一座擂台的燈火當下全部熄滅,僅自己所站的擂台周邊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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