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第二。”陸錦宸深吸一口氣,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鼻子,張口,又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最終,還是不舍得開口。

    那是江彧啊,那是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跟了他三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江彧啊!

    就算是他幾年前潛入冠梁城,發現江彧是為了陰謀接近他,發現江彧親自救了把自己害成這樣的宋懷瑜,都沒舍得趕走的江彧。

    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江彧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他遲疑的看著陸錦宸,做出一個慣常的微笑:“殿下,有什麽話可以直說,臣不介意的。”

    陸錦宸腳步一頓,良久,轉頭輕輕拍了拍江彧的肩膀:“江彧,我其實,一直把你當朋友,當親人的。”

    “是。”

    “從今以後...”陸錦宸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讓初冬冰冷的空氣給自己一點勇氣,讓自己再狠心一點,把自己最信任的下屬推開。

    對江彧狠心一點,也對自己狠心一點。

    “從今以後,你就跟著你師父孫夫子一起教書吧,就在臨淵城,我不會讓你遠走的,也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聯係冠梁城的人。”

    “是。”江彧沒有一句反駁,依然禮貌的行禮。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如今陸錦宸沒有大發雷霆的跟他撕破臉,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可是要說不難過,是絕對不可能。

    一個謀士跟自己君主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那是數十年征戰天下,宦海沉浮所換來的,比生死之交還堅定的感情。

    江彧一向沉穩的聲音也有些發虛,渾身仿佛被抽開了力氣,虛弱的支撐著整個身體,卻依然保持微笑道:“殿下,第三呢?”

    “你覺得,誰能接替你的位置?”陸錦宸認真的看著他,除了作別江彧的傷感,這是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一位君主,不可能沒有一位永遠忠誠於自己的謀士。

    他依然記得,他說服江彧助他時,其他皇子羨慕嫉妒的目光,可是這天下第一大才子,終究也不能再繼續跟著他。

    “臨淵城工部校書郎,夏侯書。”

    陸錦宸頓住,仔細思索片刻,還是問:“為什麽不是宋懷瑾?”

    “殿下覺得,臣跟您不是一路人。”江彧的聲音照樣得沉穩冷靜,仿佛世間沒有什麽事能讓他轉變一個態度,他認真道:

    “但是臣覺得,不論現在如何,到最後臣會和懷瑾是一路人。”

    “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像她?”

    “是。”江彧道:“懷瑾跟您是一類人,但是一類人並不意味著同路,這一點殿下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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