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一回,他回答的十分快速且坦誠。

    老人家眸光幽邃,又像是別有深意地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你說我陷害和出賣她?看來你對我是有什麽誤會……”

    頓了頓,又收斂目光,帶著半威脅的語氣將手裏的相冊重重丟到一邊,“這麽說來你介入我們嚴家的工程,也是別有目的。給你三天的時間撤回你的團隊,我寧願讓這個工程爛尾,也不會同意像你這樣別有用心的人來插手我們嚴家的事情。”

    似乎一切都在他老人家的掌控之中,他暫且倒沒有將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男人放在心上,心底裏更多的,是對自己兒子的不滿。

    他認為總是會給他們嚴家招來這樣或那樣的禍患,要不是他還寶刀未老,興許不到一年,嚴氏就要改名換姓了。

    隻是有一點,他明顯小看了眼前這個男人。

    沐名聽完這些話,反倒勾唇笑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裏步步逼近,“嚴老先生憑什麽斷定我是別有用心,是不是為當年做的一些事情感到心虛?我看你怕的不是別的,是怕我會把你當年做的那些事情公開出來,到時候不用我多動一根手指頭……”

    嚴老爺子感受到頭頂迎下來的一股壓力,杵著手杖往後退了退,最終靠在了身後的書櫃上才勉強站穩了,嗬斥道:“你胡說,我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他看著老人家勉強維持下來的鎮定神色,十分輕嘲地笑起來,隨即從口袋裏摸出了那隻U盤,杵到對方眼前,“老先生早前跟陸法官有過合作,不知道能不能認出來,這隻U盤上的標簽字跡是不是他的?”

    嚴老爺子眼睛睜了睜,眼底的慌亂還是有些遮掩不住。

    沐名見狀,頗為滿意地收斂眸光,一邊繼續說著,一邊任由眼底的光變得陰鷙狠厲,“當初我母親已經收集到了你為牟取暴利,不顧勸阻克扣工程用料,最終導致那起工程事故的所有證據,隻要證據呈堂,最終會坐牢的人就不會是她。”

    頓了頓,眼見著一向隱忍的男人眼底泛出微薄的光亮,他才勉強調整了呼吸,嗬斥一聲:“是你,是你威脅了她!讓她替你坐了牢,讓她替你去死。”

    說話時,因為內心長久壓抑的憤恨無處宣泄,他的身體不可控製地朝著老人逼近,一根手指幾乎直指到了對方的眼瞼。

    老人家“砰”的一聲,鬆了手裏的手杖,雙手支撐著在身後,將那隻老舊的書櫃搖得晃晃悠悠。

    “你有證據?”老人蒼白的唇張開,“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威脅得了我?”

    男人單手撐著書櫃,不屑地挑起眉梢,“你可以不信,原本我還想再陪你們玩玩兒,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我就成全你。”

    說完,腳步向後靠了靠,作勢要離開。

    老人家這時候才慌了,一隻手伸出去,拽住了他的袖擺,眼底泛著猩紅,“這是在嚴家,把U盤交出來。”

    “聽說前兩年您老人家中風,身體還在恢複階段,千萬別以為這件事情還跟當年一樣好解決。”男人垂眸,盯著袖擺處那隻蒼白的手,勾唇輕笑,“我不是我母親,你也已經不是當年的嚴遠橋。”

    說完,那隻袖擺輕輕一拽,老人家的身體就跟著晃了晃。

    掙脫之後,抬腳朝著房間出口的方向去,卻猝不及防聽見背後“嘩啦”一聲,震驚中轉過頭時,見老人家已經倒在了一堆書籍之下。

    書櫃搖搖晃晃,看起來隨時要倒下,男人眸光幽深,平靜而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了,最終沒有往前去扶一把。

    但最後,那櫃子還是立穩了。

    他一臉冷漠,盯著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的老人,轉頭離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