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的事情確實比較棘手,這不是一得空就過來賠罪了。”

    說完歎了一口氣,臉上笑容卻更清晰,將身體靠向椅背,聳了聳肩。

    陸瑤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被猝不及防劃入喉嚨的苦澀驚得微微擰眉。

    擱下茶杯,“事情我都聽說了,最近關於你出賣公司內幕信息的消息也已經傳遍南城。”

    男人嗤笑一聲,似乎並不多少在意。

    陸瑤卻保持著嚴肅的表情,“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話問出口,就見男人將頭轉向窗外,半眯起眼睛,狹長的眸光中湧動著難以捉摸的情緒,“如某人所願,離開南城唄。”

    下一秒將視線收回,勾唇反觀她,“不然還能怎麽樣?”

    陸瑤微微斂眸,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但做錯的事情沒得到應有懲罰,總會在其他地方被迫償還。”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擦著溫熱的杯壁,這回終於不再遮掩什麽,沉聲像是警告,又像是勸誡:“牧名,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自作聰明。”

    牧名的臉色跟著陰沉下來,仿佛陷入了某種複雜的情緒中。兩人之間的話題隔著一層透明的窗戶紙,誰都沒戳破,偏偏又各自心知肚明。

    他眼底劃過一抹得意,“我可不認為我是自作聰明,至少目前我還算是全身而退。”

    這倏然間浮起的自我滿足落在陸瑤眼中顯得十分刺目,茶杯無意識地磕碰著木桌,濺出幾分茶水來。

    “牧先生,雖然不知道你和我父親之間恩怨的根由在哪裏,但如今看來用兩個孩子的命去償還已經算是解了你的心頭之恨,隻不過……”

    “隻不過從今往後我會緊緊盯著你,直到把你送進監獄償還罪過的那一刻。”她停頓一陣,冷冷咬牙,唇齒間似乎溢湧出了一陣淡薄的血腥味。

    那一瞬間的牧名恍惚中有一種錯覺,近一個月來緊緊縈繞心頭的複雜情緒又悄無聲息地蔓延上了心扉,他表情未變,隻是怔愣地盯著麵前的女人。

    如果她不是陸紹坤的女兒,該多好。

    強製收斂了那紛繁複雜的心緒,緩緩勾唇,“拭目以待。”

    窗外天氣不知在何時陰沉下來,這時候街道上的風將落葉卷的四處飛舞,不時間還有轟隆隆的雷鳴聲傳來。

    眼前的視線在悄無聲息中暗下來,接著聽見“啪”的一聲,店裏驟然亮起的燈光又讓一切明朗如初。

    起身前淡淡地問:“他們非死不可嗎?”

    說著又突然低下頭來,自嘲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抿唇的時候一抬頭,“不用說了,在牧先生這裏我學到了一個道理,一個人的心狠手辣有時候是沒有底線的,用自己的認知去揣度別人的界限,是很愚蠢的行為。”

    說罷起身,收拾了身邊的包挎在肩頭,一係列動作的間隙垂眸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所以牧先生也別輕易小瞧了我的底線。”

    之後闊步朝著店門外走去,推開大門的那一刻一陣旋風席卷而來,夾雜著空氣中的塵土讓人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睛。

    身後男人腳步跟上來,同她並肩站在門口,目光落向遠處,“你說的沒錯,身邊人的底線。我上午剛從晉城回來,在市醫院裏見到了兩個人,也許你會感興趣。”

    說罷將手裏的傘遞出去,“你身體還虛弱,主意保暖。”

    陸瑤還在回味他話裏的意思,人已經將傘塞進了她的手裏,下一秒邁著闊步跨入暗沉的街道,在一路驚慌的人群中將腳步邁得格外沉穩。

    陸瑤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雨傘,又瞧見一旁的垃圾桶,便隨手丟了進去。

    表情森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