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夫來了。”初南說了句,“醫院通知了她的前夫,他現在來認領遺體。”

    我鬆了口氣。

    “我攔不住她,不過好在現在清明已過,隻要她不曬太陽就不會有大事。”初南無奈聳了聳肩。

    “事可大著呢。”我趕忙邁著步子也走出了房間,“她那個前夫,不比鬼差安全到哪裏去。”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要是他前夫這麽輕易就能被叫來認領遺體,也總不至於白靜語住了一年的院他一次都沒有來過。

    心裏湧上了一陣不安,我快步朝著太平間的位置跑了過去。

    陰涼的地下室本是在僻靜之地,越是靠近就越是能感受到寒意,隻是,今天明顯就與往常不同,我還沒有走到地下二層,就已經聽到了鼎沸的人聲。

    那些護工們站在太平間外的走廊上,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你說這算是什麽事嘛。好好的一個人,死了都不得安生。”

    “就是說啊,這人在醫院裏白住了這麽久也沒見有個來交醫藥費的,這下好了,人死了不但沒感謝醫院,還賴上醫院了。”

    “真是惡心,聽說之前醫生問他要錢的時候把關係撇的幹幹淨淨啊,現在要訛錢了,就說得情深義重,嘖嘖嘖,太不要臉了。”

    ……

    討論的聲音不絕於耳,我看著那些人的嘴巴張張合合,那些話語全部都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他來了,白靜語等了一年的那個男人,終於來了。

    可是,如果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他根本不是來打理白靜語後事的吧。

    “唉,隻是可憐了這女人,死就死了,這屍體,唉……”

    屍體怎麽了?

    我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衝過了正在說話的人群,太平間的大門敞開著,幾個保安正在門口守著,鄒應龍也在其中,他見著我,眼睛眯了眯,卻也沒有阻止,任由我闖了進去。

    白靜語就站在我麵前不遠的地方,她背對著我,我看不見她的臉。

    那不遠處地上躺著的屍體,那具我曾經在裏麵待過十幾個小時的軀體,就那麽被扔在了地上,赤身裸體,沒有一點遮蔽物。

    跟在我後麵的初南一見到這副場景也驚呆了,他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就轉過了身去。

    那冰涼的地板上,白靜語就那麽躺著,長期的化療,早已經讓那具曾經鮮活的身子失去了活力,皮包骨頭。尤其是那雙手,那雙白靜語無比珍視的手,整條手臂上都是針孔,血液停止流動之後就變成了連成一片的黑斑,觸目驚心。

    我衝了上去,顫抖著手去扯那被扔在地上的白布,可是它被壓在屍體之下,我用了很大的力氣都沒有將它成功的拉上來。

    “靜語,你別看,你別看。”我哭了出來,越是用力,就越是難達到目的,屍體形成屍僵之後很難挪動位置,我沒了辦法,撲在了屍體之上,希望以此可以擋住白靜語的視線。

    可是,我知道,我來晚了。

    白靜語還是那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裏沒有任何內容,像是失去了靈魂。

    鄒應龍可能是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來,用眼神示意我挪個地方,我擦了擦眼淚,看著他將白靜語的屍體重新抱上了架子,妥帖的蓋上了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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