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郝嚴將新屋休息好之後,雲長淵更是理所當然的和慕九歌同住一室。

    他沒有他們成親了的記憶,但也沒有多少世俗間男女授受不清的規矩,兩相抵,他便隨心而為。

    讓慕九歌在床上躺下之後,他就自然而然的躺在了旁側,手撐著頭,側著身看著她。

    “睡吧。”

    慕九歌瞧著他,目光微閃。

    猶記得在海底時候,師父虛影現身,對她簡直是避而遠之,別說主動和她躺在一處,便是稍微靠近,他都避之不及。

    她想和他親近,還得各種談條件挖陷阱,才能如願。

    如今,倒真真是截然相反。

    慕九歌心情極好,往旁邊一滾,就躺進了雲長淵的懷裏。

    她舒服的枕著他的手臂,“師父,你的懷裏真暖。”

    從他消失之後,從她入魔之後,她的狀態就越來越差,越來越糟糕,便是難以好好地靜下心來睡一覺。

    時時刻刻都焦躁,心難安。

    便是隻有在師父懷裏的時候,她的心可以靜下來。

    這種舒適的感覺極難有,慕九歌享受的閉上眼睛,她消耗過大,很累了。

    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她睡得很安心,可似乎因為她的安心和放鬆,魔種卻趁機開始作亂。

    噩夢連連。

    慕九歌於黑暗中猛地睜開雙眼,雙目赤紅,渾身魔氣狂漲。

    “殺!”

    她呢喃出聲,戾氣無比。

    “小九。”雲長淵在她起身的時候,抓住她的手腕,“清醒一點。”

    “殺!”

    慕九歌卻隻呢喃這個字。

    她眼中血腥暴戾,被阻止,便戾氣大發,朝著雲長淵攻去。

    雲長淵拂袖擋過,將她的手臂扣的極緊,“小九,清醒過來!”

    他聲音沉沉,像是暮鼓晨鍾的鍾聲,撞進慕九歌的耳朵裏。

    慕九歌猛地一震,如夢初醒。

    她怔怔的看著雲長淵,有片刻的緩不過神來,“師父?”

    隨後,她才注意到,自己渾身魔力暴漲,狂肆的魔氣都卷在了雲長淵的身上,在侵蝕著他的白衣。

    慕九歌驚恐萬狀,忙將魔氣收斂,下意識的往後挪了好些,直到靠到了牆才停了下來。

    她眼神不斷的閃爍,帶著後怕,“我傷你了?”

    “沒有。”

    雲長淵輕輕搖頭,語氣帶著安撫,“你做噩夢了,沒事。”

    慕九歌確實做噩夢了,夢裏全都是暴戾血腥,她感到極其憤怒,殺戮的欲/望無休無止,她便無法克製的想殺人。

    但她也清楚,她不僅僅是做夢了,甚至將噩夢,變成了實際行為,她攻擊了雲長淵。

    雲長淵雖說沒受傷,可這讓她還是害怕了。

    她無法原諒攻擊師父的自己。

    慕九歌捂著臉,“師父,對不起。”

    她不該鬆懈的,不該讓魔種趁虛而入。

    “不用和吾說對不起。”

    雲長淵傾身靠近了慕九歌,他寬大的手掌落在她頭發上,將她有些淩亂的頭發理順。

    語氣很溫和,帶著心疼,歉疚,“你是為了救吾,才會神魂大損,才會種入魔種,吾不在的時候讓你受了這麽多的磨難,該說對不起的,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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