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仍舊在整理著瓶子，語氣平淡的反問，“你接受麽？”
歐陽毅愣了愣。
這問題就像是把他心底沉睡的巨獸給拉了出來，這帝王之位，曾經他唾手可得，驀然失去，哪裏會真的甘心？
不過是殘廢之身，再也無法企及的無奈罷了。
可如今，她卻問他，接受再把他推上帝王之位麽？
歐陽毅苦笑，“即便做的再多，縱然有心，卻也沒有這個資格。”
他的手放在腿上，不由的握緊了衣袍。
“大皇子能力一般，最好掌控，助他登上帝位，也能獲得較高的權勢，權榮一生。”
“即使是傀儡皇帝，他也終究是皇帝，當他脫控的時候，你所有的籌謀都將付之一炬。”
慕九歌平靜的看著他，“歐陽豪雖然無能，但卻不懦弱，隻要火點上，他就會不受控製的燃起來。”
前世便是如此，歐陽豪被歐陽楚激將，一步接著一步的踏錯，直到走向末路。
期間想必歐陽毅也勸過無數次，用過無數的手段阻止，可掌權的人畢竟是歐陽豪，阻止不了。
當傀儡要自燃的時候，提著它的那條線，也會隨之燒毀。
慕九歌的話，道出了歐陽毅心中的顧慮，他不是不曾想過這種情況，但隻是他無法選擇。
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日後若是歐陽楚繼位，他必然是頭一個被抹殺的人。
“即使如此，慕九姑娘選我，更不像是明智之舉。”
慕九歌這才從藥瓶子裏移開視線，落在了歐陽毅的腿上。
“若說，我能治好你的腿呢？”
這句話的震撼，在歐陽毅的世界裏，是驚天動地的。
從雙腿殘疾之後，他遍尋了無數的名醫和煉丹師，可普天之下，卻沒有一個人能救他。
他便是在這樣的絕望中，落進了無盡的黑暗。
可現在，麵前這個小丫頭，居然說能治好他的腿？
震撼之後，他的心又恢複了死寂，“治不好的，南疆帝國最厲害的煉丹師，也煉不出治這雙腿的丹藥來。”
“四殿下，單憑扶持歐陽豪，是不可能贏過歐陽楚的，而我，絕對不會讓歐陽楚成為太子，更不可能讓他好好的活。”
慕九歌手中一翻，一個藥瓶就掉到了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歐陽毅的腳邊才停下。
慕九歌自然的蹲下去撿，小手就輕輕地碰到了歐陽毅的腿。
精神力瞬間湧動而出。
歐陽毅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滿臉驚駭，“你，你，你做了什麽，我的腿，剛感到了刺痛！”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但這卻足以讓歐陽毅欣喜若狂。
從雙腿殘廢之後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感受到過這雙腿了，無論用什麽辦法，即使是刀紮進了肉裏，也是那樣的麻木。
慕九歌拿著藥品站了起來，又繼續淡定的整理。
“四殿下，很多雙眼睛看著我們呢，你還是低調些好。”她提醒。
歐陽毅這才從極度的震撼中勉強克製住麵部表情，他仍舊迫不及待的問，“慕九姑娘，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我的腿會感覺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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