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掩藏在夜色下的黑衣男子現身,貓兒心急的從主人懷中一躍而下,踱著步子走到周霜吟腿邊來回蹭。

    小雪心裏多喜歡吟兒,她這個當主人的自然是知曉的。至於冀北陽臉上的神情,此刻卻變得很好品。眉毛挑得老高,額頭上被硬生生擠出幾道溝壑,雙眼瞪如銅鈴睜得老大,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淩若在一旁打趣道,“都是小場麵,要習慣。”

    “啊這?”指了指不及腰高的小小丫頭,又指了指與平日判若兩貓的小雪道,“它還有對人如此親昵的時候,這還是小場麵,這我能習慣?!”

    麵對連續發問,少女巧笑嫣然,“不能習慣怎麽辦,再找一隻?”

    “高徒小丫頭,你說這話的時候,煩請摸一摸自己的良心還在不在。”冀北陽沮喪個臉,顯然因為看到小雪待別人時的另一麵而難過。

    “貧道修行半生,修得道卻修不得貓兒待見,失敗,太失敗!”

    正當他自怨自艾、自暴自棄之時,小雪忽然炸毛,一個踮腳“嗖”的一下跳到冀北陽頭頂。麵對忽如其來的“寵愛”,他顯然沒有來及有所反應。

    倒是站在身旁的淩若,在聽到小雪的心念後,麵色鐵青。

    暗處的羅肆至旋即察覺少女驟變之情緒。幸好她知道分寸,極力控製住即將爆發的情緒,維持著一張僵硬的笑容隨乳母走入內室。

    “怎沒見小虎子?”

    “那孩子啊,又出去玩了。男孩子就是費,一點都坐不住,不如女娃乖巧。”婦人擠著笑容走進夥房,“淩姑娘慢坐,愚婦從後頭端些糕點過來。”

    乳母對答如流,反應亦無反常之處。低頭看向拉著自己手的周霜吟,淩若不由心情複雜,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婦人端著一盤桂花糯米糕擺在圓桌上,很熱絡的與他們聊著。

    “姑娘來得也是趕巧,前些時日海寧縣四周遍布惡氣,恐是異變之相,愚婦連夜帶著一家離開避難。這不一聽說恢複如常,又心急火燎的回來。”

    聽聞此言,少女的神情變得莫測。

    本想主動詢問前些時日一家去了哪裏,緣何短期內又出現在此。不料乳母先發製人,說得合情合理找不到端倪。

    欲出其不意,卻被反將一軍。

    淩若提起盛有花蜜的小壺澆在糯米糕上,微微頷首雲淡風輕的說道,“是嗎,小女子常年在外,竟不知海寧出了事端。”

    將糯米糕送入口中,白潤糯軟、香氣四溢。

    “也是,上回姑娘走的突然,不知在外頭是否一切順當?”

    “順當。”又拿起一塊糯米糕放入口中,沒有澆花蜜也甜味十足。吃第一塊時還沒有感覺,待第二塊入喉竟覺得有些齁嗓子。出於禮貌,在吞咽時盡量表現得和平時一樣。隨後掏出手帕,將剩餘的一半放在上麵。

    “此番遊曆倒是沒少增長眼界,隻是必經女子,居無定所便猶如無根浮萍,常年飄蕩著也不是個事。”

    “聽淩姑娘的意思,這回打算在海寧縣紮根了?”

    明明隻是尋常嘮家常,可淩若打心眼裏覺得乳母的言行舉止都很微妙,也不知是真的如此作想,還是因知曉了周霜吟此刻狀態而先入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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