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疑慮還未消除,玩鬧也無法盡情。

剛才在腦海中浮現的話語,明明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為何像是被什麽強行遮擋一般,無法主動想起?

越是鬼祟,越有貓膩。

淩若朝著少年的腦殼用力一彈,心念道,“別裝傻了,對於我心底憂慮之事,你知道多少?”

貓兒用力搖頭,“主人當真冤枉人家,但凡知曉其中任何細節,都會說出為您分憂解難。”

這一點她信,可有的事換個人問,的確會有不同結果。

“隻不過是抱有一絲僥幸罷了。”想當初她被秦非渺的靈息攻擊,生命垂危。再醒來時,小雪陷入沉睡,還是靠夢魂術法去夢境中將其喚醒。

可是他卻對自己體內靈力發生變化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此,隻能理解為因禍得福。那場沉睡為他規避了某個令咒。

至於令咒——

淩若歪著腦袋細細思忖,秦非渺畢竟不是冥島司家,無法操縱人之記憶。但是他到底是想要隱藏什麽?到底是什麽事,不能為人所知?

手,不由捏住下巴。“如果我是他……最不想被人知道什麽?”

已經死過的人,已經被遺忘的人,最不想被知道的是……

“活著的時候是無惡不作大魔頭,都死了誰還會理他啊!”小雪學著貓的姿態,舔舐著爪子。“再說,要是他還活著,肯定又要被全江湖追殺。”

靈光一閃,一把抱住少年,“我家喵果然聰明!”

不顧身旁某人放出的森光寒意,淩若像揉麵團一般捏著小雪的臉蛋兒,“那家夥肯定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還活著!”

話音剛落,又一把將少年放回地上,蹲在原地自顧自的碎碎念:“不對,不對……活著是不可能活著的。他當年不是被打得屍骨無存嘛!”

可是,肉身毀滅不是終結。

想到這裏,前麵的設想好像又說不通了。但無論如何,秦非渺此刻定然以某種形式存在著。

不知怎的,腦海中浮現陰曹地府的畫麵,鬼界堡內,百鬼漂遊。

少女扒著水底的泥沙,換了一邊繼續蹲著,自言自語道,“靈識、殘念,亦或一縷殘魂。”

雖為身死,但隻要世間仍有人掛念,便能收到陽世親人的思念和供奉。

但是聽師父說,秦非渺死前並未成家,那便沒有親故。

那還會有誰記掛著他,教眾?

這跟她有什麽關係!淩若意識到自己是在鑽牛角尖,心情登時變得焦躁起來,“哎呀,好煩!明明再想一下,就能知曉答案了。”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少女抓狂,皆是不敢走近。唯獨幽光,在眾人無所察覺之時,逐漸從魚王的身體離開、飛散,再聚集到淩若身旁。

“噗,好癢~”,淩若笑著將其揮散,並未用力。對她而言,相較於當時在地坑的遭遇,眼前這一片幽光實在溫和太多。

“唷,小家夥們,跑到這裏捉迷藏?”對於潛藏的危險,少女無從察覺,還在以指尖逗弄著將它們彈開。

反觀羅肆至,靜默的站在一旁靜默,沒有發出聲響,玉麵之上隱著幾分陰鬱。他,心底十分擔憂。如果可以,多希望是自己的身體成為飛舞幽光的憑依。可偏偏敵不過丫頭的招引的體質和過往的機緣。

“不要抗拒它們。”

“哎?”

不抗拒,便意味著主動接受嗎?

對於師侄忽如其來的建議,有幾分驚奇。但是少女沒有遲疑,旋即展開手臂,張開懷抱。

幽光雲湧,如波如浪。

“可有不適?”

師侄的聲音在漸漸變小,小到她幾乎聽不到。眼前的景色急劇變化,不待她有所反應,已經置身另一處水底。

咦?是寧溪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