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提及殺人放火時,羅肆至是最有精神的。一改不久前朦朧的帶著濕氣的眸底而溢滿殺氣。

    “既來之則安之,雖說方才的事發生的太突然,好在結果不糟不是嗎?”淩若站起身,輕拍羅肆至的後背,試圖安撫他沒有意識到的暴戾之氣。

    對方並沒有配合的意思,搖了搖頭。

    “此事遠比你想象的複雜,既然敢在本尊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就要做好被碎屍萬段的準備。”

    如此凶狠的言語,從羅肆至口中出來則是不溫不火。可愈是如此,愈有種不怒自威的意味。淩若心中戚然,忍不住回想相識至今可有真正“得罪”過此人。

    短暫的思考過後竟然有些慶幸樓門那日喝高,趁機捅破窗紙,二人如今已是心意相通的關係。換而言之,待處理完手邊的麻煩事,自己早晚是他的枕邊人,就算真的…得罪過他,問題也不大。

    想到這裏,終於得三分心安,開始思忖師侄口中所謂的“複雜”。

    羅肆至身負高超功法,足以感知四周一切風吹草動。可是直到被那些頑皮的靈流衝入身體,他都沒有覺察異象,也沒有提前做出應對之策。

    無論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而這或許就是突破點。

    “想必師侄先前便已知曉此地,可曾親自來過?”

    “嗯,不過卻是第一次下到地坑。”

    “世間之大,若無緣由師侄定然不會帶我來一處漆黑地坑,還神秘兮兮。”

    說到這裏,淩若以眼角餘光瞥去。羅肆至站在原地一如既往,麵冷心定沒有一絲波瀾。

    自己的推測肯定不會錯,可是看對方的反應,難道是問的不在點?

    “且不提這些,夫人現在身體如何,可有哪裏不舒服?”

    “我?!”淩若起身轉了一圈,又蹦又跳,示意現在好得很。

    見狀,羅肆至放心的點點頭。不過眨眼功夫,黑衣男子身形一歪,猶如轟然倒塌的大山。形勢變化得迅疾,淩若沒來及反應,隻是下意識的快步上前去扶。

    欸?師侄這麽輕的嗎?狐疑之時撞上某人含笑的雙眼,少女不禁臉頰一紅,立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於是嗔怒怪罪道,“好你個羅肆至,竟敢詐我!”

    都什麽時候了,還胡鬧。

    抱怨呼之欲出,卻見羅肆至正經起來。“能將本尊傷到那般程度的人,還不存在。隻是剛才夫人凶猛,抽走為夫體內盡數靈息,如今正是虛弱時,討個香軟不足為過吧。”

    尾音微微揚起,聽著多了幾分輕佻。本想發怒奈何眼前這人笑的太好看,除了臉紅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自己本不是個隻注重皮囊的人才是…

    “欸,但是師侄體內為何會有靈力?”話音剛落,覺得此問憨意十足。

    “相識相知許久,還不知底細,為夫好傷心。”

    聞聲淩若一陣惡寒,“…的確不知你還有演戲的愛好。”她沒有直接回擊,而是小聲嘟囔。

    靈力與魔氣是截然相反的兩道力量,修煉方式亦是天差地別,即便強行放在一起也是此消彼長的關係。因此當日遇到鳥人三兄弟認主,淩若才會滿是惆悵。

    硬要解釋,羅肆至半人半魔,有些靈力底子不足為奇。奇怪的是為何自己將他體內的力量抽幹,是和當時眼中看到的景象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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