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常來溪旁垂釣,眼前的景色甚是熟悉。十步開外有一棵古樹,樹冠茂密參天,猶如一頂巨大傘蓋。樹之東,有一圓潤石頭,上具水藍色波紋,碩大又光滑。正是淩若垂釣時的寶座,亦是與教漁先生初遇的地方。
三年而已,卻生出恍若隔世的感慨。
“師侄…你說有人在等,他們是誰,如今又在哪?”
林深樹茂,看著很是靜謐,並未覺察此處有何異樣。難不成是有人藏身林中,在此地設了埋伏?
淩若滿腹狐疑,暗自抱怨羅肆至這廝說話總是拐彎抹角,好像直截了當能要了他的命一般。
往後還要相處許久,這個問題遲早要拿在明麵上商量個所以然。
“雨後春筍。”
“哎?”
正當她出神思考,對方冷不丁的吐出這四個字?上一個問題還未解答,此言又是何意?
“師侄餓了不成?”試探的猜測一番又覺不對,“可南郊外是大樹,並非竹林,雨後能吃的隻有落在淺灘的蠢魚。”
“……此理解著實風趣。”羅肆至怔在原地片刻,本來隻是調侃淩若問題多,可對方卻會錯意。如果現在解釋,似乎有損夫人顏麵。
既然決定為了她嚐試改變自己的言辭習慣,就不要再去較真為上。
“夫人的疑問,不如等他們親自解答。”
話音剛落,林內傳來水花四濺的聲響。
“不對頭,林地平坦,溪流和緩,怎會發出從高處飛濺落地的聲音?”
有了“妄”的先例,淩若愈漸不再相信眼見為實這四個字,出南閘口時便已施展感知之法探查。
除卻靈力更加濃鬱,似乎沒有異常。
羅肆至向來不慌不忙,何況此地即將發生的事情明顯都在他的預料。既然沒有進入警戒狀態,說明一切還在控製之中。
可越是如此淩若就越是生氣,明明是兩個人的行動,卻隻有她一人被動。以往多少有些少女的赧然,情緒尚會克製。但是現在,什麽矜持、什麽冷靜全都被拋之腦後。
淩若把腰一叉,仰著頭一臉不滿道,“別在那當大佛了,你倒是說些什麽?”
“好啊,那夫人可要做好準備,待為夫數三個數,便會為你揭曉。”
“欸?”
“一。”
“額…”
“三。”
不按常理出牌?還未來及反應,淩若已被羅肆至環在懷中。方才站立之地轟然崩塌,二人腳下一空,從平地墜落。
“喂這!”
正欲大聲叫喊以表不滿,卻忽然被雙指按住嘴唇。羅肆至眼梢掃向兩側,靠近少女耳邊輕聲道,“噓,夫人若再大些聲,那群爛魚臭蝦可就全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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