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接連不斷的倒地聲，淩若難以自持。
方才，她明明將一切都算計好了的，不管姥姥做出何種決定，都一定能拯救族人。過程倒是按她料想進行，為何結果卻事與願違？
“嘶~”
“咕咚——咕咚——”
院落中一片靜寂，隻能聽到姥姥汲取氣息和吞咽的聲音。
它是在吸食什麽，族人的氣嗎？
淩若擋在跟前，朝著它劈頭蓋臉就是一道九天雷霆。
眼看著要擊中時，“淩霜”的身形如煙消散，雷聲過後又迅疾再現。
“姥姥可是活了上千歲，小丫頭那點心思和我鬥，還嫩咯。”
汲取仍在繼續，本就破損的衣裙在愈漸溢滿的殺意喂食中，開始迸裂。
霜兒的身形似乎比剛才更壯大，臉上的傷口被撐的又開裂許多，本是細細一條，現在已經從臉頰劃到下巴。
可惡，竟然敢如此對待她的族人，還有霜兒。淩若氣得狠狠咬住下唇。
“這才哪跟哪呀~嗬嗬嗬。”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還想跟咱們姥姥鬥~”
“不知者無畏咯。”
“眾位姐妹放‘尊重’些，她可是夢魂族未來的族長，小心等會把你們全都殺掉，徹底入不了輪回。”
“就她？噗！”
男男女女的說話聲傳入耳中，全是刻意的佯裝，假作竊竊私而語。氣聲發音乍得聽去，聲音或許很小，卻聲聲撥亂少女心弦。
尤其是最後那一聲嘲笑，帶動其他聲音分層也哄笑起來。
“是唷，如此水平還是莫要連累全族，不如投降跟了咱們姥姥，或許還能分杯羹~”
“七嘴八舌的煩不煩！”淩若是在受不了“它們”堂而皇之的她眼前自說自話。
“看看，這是覺得被冒犯咯。”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男男女女，充斥著嘲笑和譏諷，再不斷地交織。腦袋一陣嗡鳴，淩若感到天旋地轉，整個頭就要炸了一般。
小雪察覺異狀，趕忙心念提醒道，“主人，不要受它們影響。主人，不要……”
淩若的雙眼變得空洞無神，腦海中不曾止息的重複著這一句：如此水平還是莫要連累全族。
如此水平…連累全族。
尤其是想到死去的淩霜，接連倒下的族人，便更覺得那句話刺耳。
“主人，不要聽！”
分層的聲音似乎具有某種神奇的力量，能夠穿越她堅硬的壁壘，直擊內心最柔弱之地。
惑人心智，定是如此。小雪孜孜不倦以心念呼喚，“老妖婆是在故意迷惑你啊！”
沙場之上的一切都不會無故出現。姥姥之所以放任其它分身發出聲音，定有它的用意。要麽是在分散敵方注意力，要麽是在借機汲取能量。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吞噬淩若的意誌。
對方這是依葫蘆畫瓢，將淩若方才的謀略絲毫不差的複刻過來。
現在，姥姥要將它剛才經受的一切全都還到淩若身上。要知道這世間縱使如鋼鐵的意誌，隻要稍加誘導，便會動搖，最後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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