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內人來人往，格外喧鬧，然而在淩若與羅肆至之間卻是靜謐無聲。
黑衣男子如雕像一般坐著，不言不語，既沒承認，又沒否認。
麵對這種僵直與尷尬，淩若極不適應。
好在一個救場人物出現——“呦嘿，這不是高徒丫頭！”
不遠處傳來一嗓子熟悉的大叔音。
紅衣少女扭頭一轉，對方有三個人，俱是墨綠色鶴氅，打頭的那人臉上一道赫然醒目的刀疤，不用自然是冀北陽了。
“你怎麽在這？”
淩若對著前來三人四下打量，他們怎麽看也不像是來吃飯的，倒像是來打架的。
“我怎麽就不能來這！”
著，目光微微側移，看向淩若對麵的那位黑衣男子，神情有些嚴肅。
“這位是？”
“哦，忘了介紹，這位是我在海寧縣時拜的先生，許久未見，竟是在京城相遇。”
淩若不能出羅肆至的真正身份，當然，她也不知道此饒真正身份。
聞聲，冀北陽一臉狐疑，“別告訴我，你們是在郊外相遇。”
他這一提，淩若才想起當初跑到西郊繼續探查死屍一事的根源就是陽子在那受了傷。少女一時語噎，恨不得給自己一錘頭。
若是其他不知情的人，三言兩語便唬了過去。縱是在郊外相遇也無甚怪異，就——踏青嘛。
唯獨對方是冀北陽，當日他垂死床邊的慘樣兒還曆曆在目。
羅肆至自始至終都不出一言，翹挺的五官上看不出一絲波瀾，靜靜的坐在那，宛如一尊大佛。
唯有向來忌憚教漁先生的雪最早覺察到此人隱於內心的慍怒，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發現手中的翠玉酒盅都快被他捏碎。
“喵……”雪白貓兒冷不丁的叫喚一聲，指望著它家主人長點心，趕緊顧一顧這尊大佛。然而……
“唷，這不是雪嘛！”刀疤臉越過淩若，自來熟的坐在一旁，抱起白貓幫它順起毛來。
“喵嗚！”雪一聲狂怒貓叫，示意冀北陽趕緊拿開他的髒爪子。誰知那人不解何意，還以為雪被順毛順得舒爽，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順得更賣力。
而那個當主子的紅衣少女，自然聽得懂雪這聲貓叫的真正含義，坐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
沒辦法，貓形態的雪無法與人話，它能怎麽辦，憋著吧。
可是，這幅畫麵在羅肆至看來就不大對頭了。丫頭待人向來清冷，恨不能與生人避至百裏開外，如今竟然與那日口中的陽子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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