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依然堅挺不倒,足以見得賈敦頤不僅僅是有一個好名聲那麽簡單,其人的政治素養亦是高水準。

    李泰道:“現在不是容不容易的事,而是洛陽世家如此阻撓、抵製,丈量田畝的任務要如何施行下去?”

    阿史那忠一臉難色,茫然不知所措。

    許敬宗倒是早有定見:“倒也不難,下官這就給越國公修書一封派人送去,將‘三法司’借來,此前是希望用敲山震虎的方式威懾一下河南官場,希望他們識時務能夠配合中樞政令,現在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幹脆一查到底!”

    以當下河南府官員所表現出來的對於河南世家的袒護,可以想見雙方之間的利益糾葛極深,隻要“三法司”嚴查,必然無所遺漏,到時候以雷霆手段將河南官場犁庭掃穴,必然震懾河南世家,使其投鼠忌器不敢猖獗跋扈。

    況且有房俊之先例放在那裏,強製接管河東鹽池看似掘斷了河東世家的根基命脈,然而預料之中的瘋狂反撲並未到來,河東世家不僅偃旗息鼓甚至主動配合房俊在鹽池複工複產,足以見得這些世家門閥也不是傻子,在麵對中樞權威之時也會衡量利弊得失。

            你硬,他就軟。

    李泰想了想,也沒什麽好辦法,遂頷首道:“也隻能如此了,同時也請蘇定方調撥一支軍隊過來,或者給習君買下令讓他配合你,沒有一支完全聽從命令的軍隊,實在是太危險了。”

    今日河南府的府兵被官員們帶著在一旁袖手旁觀看熱鬧,這雖然令人惱火,但也使人慶幸,若是這些府兵也受到鼓動、挑唆甚至有人直接下達命令,在農人、佃戶們聚集起來衝擊許敬宗的時候悍然動手,局勢將徹底失控、不可挽回。

    一支聽命於自己的軍隊,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尤為重要。

    許敬宗忙點頭:“多謝殿下提醒,下官險些忘了如此大事。”

    李泰欣然道:“也別太多感到挫敗,此事之難事先便已經有所預備,遭受挫折抵製乃是正常,見招拆招就好了,無論河南府的官員如何袒護,也無論河南世家如何囂張跋扈,浩浩大勢不可阻擋,誰敢螳臂當車,就隻能被碾為齏粉。”

    *****

    “莽撞了,你怎能袖手旁觀任憑那些農人衝擊許敬宗呢?一旦局勢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河南府官廨之內,裴懷節聽聞段寶元的稟告,沉聲斥責。

    段寶元也心有餘悸:“誰知道那些農人的怨氣居然那麽大,麵對中樞官員、一部尚書的時候非但完全不懼,甚至怒火衝天想要衝上去將許敬宗撕成碎片……但不得不說,此舉的確管用,許敬宗與賈敦頤不得不滾在泥水裏給大家一個台階,否則無法收場。”

    許敬宗麵對農人、佃戶的逼迫時的確投鼠忌器,不敢承受爆發衝突之後的後果,可河南府的官員同樣不敢承受,今日之舉措不過是試探中樞的底線而已,絕對不想爆發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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