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泰極其鬱悶,因為鄭玄果雖然跟隨房俊身邊,但無論是在房俊對河東門閥施壓以及派遣軍隊強製接管鹽池的過程當中卻束手旁觀,什麽也沒幹,何至於便將滎陽鄭氏當做門閥世家當中的叛徒?
如若陛下降旨命汝等跟隨房俊同行,汝等還敢拒絕不成?
隻不過到底理虧,麵對詰難百般解釋,唾麵自幹。
“家主,大郎回來了……”
剛剛送走一波訪客的鄭仁泰坐在堂中喝茶,等著應付下一波,便見到管事快步進來稟報。
鄭仁泰心中一驚,這個時候兒子不是應當還在房俊身邊幫助其穩定河東鹽池之局麵麽?
怎地忽然離開鹽池返回長安?
“快叫他進來!”
“喏!”
管事出去,不久之後風塵仆仆、麵容憔悴的鄭玄果大步走進堂中,見禮之後,難耐興奮道:“父親,天賜良機啊!”
不等鄭仁泰詢問,鄭玄果便將當下河東鹽池之局勢、以及房俊所言一五一十講述一遍。
末了,他眼眸錚亮:“眼下河東鹽池一片混亂,各級官吏全被被抓捕審訊,鹽丁、民夫或是潰逃或是收監,已經全麵陷入停頓,複工複產遙遙無期,越國公麵臨的壓力極其巨大。如果此時家中能夠給予全力支持,定然能夠拿下‘榷鹽使’一職,自此我滎陽鄭氏執掌河東鹽池,自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世家門閥憑什麽傳承久遠、憑什麽脫穎而出?
鄭仁泰擺擺手讓他坐下,關切問道:“趕路如此之急,可曾吃飯?”
鄭玄果這才感覺饑腸轆轆、口幹舌燥,一口氣喝了一碗茶水,搖頭道:“著急趕路,連幹糧都忘了準備。”
鄭仁泰便讓人下去準備膳食,而後溫言道:“你能看到如此機會,為父甚感欣慰。但是你到底年青,慮事難免不周,未能想到若是吾家支持房俊,其餘世家門閥會是何等反應。”
“他們什麽反應又能怎地?”
鄭玄果不解:“河東世家看似締結同盟,但那是在河東鹽池處於掌控之下才行,一旦河東鹽池被徹徹底底收歸國有,河東世家彼此之間的聯係紐帶便已不見,分崩離析乃是必然。咱們滎陽鄭氏與山東世家利益牽扯,隻要獲得‘榷鹽使’之職位掌控鹽池,其餘山東世家必然群起響應、予以支援,區區河東世家何懼之有?”
滎陽鄭氏在世家門閥當中的地位有些微妙,距離上與河東世家更為接近,但地域上卻屬於山東世家,與崔、盧等大姓來往密切、利益糾葛。
現在整個山東世家因為支持晉王起兵之緣故損失慘重,正蟄伏起來舔舐傷口,如果有一個竊據河東鹽池掌控權的機會,豈會放過?
隻需將聲勢造起來,對滎陽鄭氏不遺餘力的支持,實力自然遠勝於河東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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