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宿醉的王福郊勉強睜開眼,便被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晃得耀眼生花,然後這位鹽場監正渾身一個激靈瞬間清醒,敏捷無比的從床榻之上翻身跳起,大叫:“衣服!衣服!快快服侍我穿衣服!”

    長隨忙不迭的進到房間,取來衣物服侍王福郊穿上,好奇問道:“郎君這是有急事要辦?”

    王福郊一邊整理衣冠,一邊心急火燎:“房俊昨日說是要接受鹽場上下檢舉,我豈能不盯著一些?萬一當真有那不開眼的蠢貨跑去他那邊檢舉,大事不妙矣!”

    雖然鹽場上下皆被河東世家把持,即便是一個最普通的鹽丁,全家都在控製之下,沒人有那個膽量越過他跑去房俊那邊檢舉……可萬一呢?

    他從來不會低估一個人的智慧下限,隻有更蠢、沒有最蠢,萬一就有腦子不開竅的蠢貨跑去檢舉,如何是好?

    隻要有人檢舉,無論有否證據,都是遞給房俊的一柄刀子,指不定就落在誰身上……

    長隨都是跟隨王福郊多年的族人,聞言驚奇道:“郎君難道忘了?昨日酒宴之上,那房二就已經接受了鄭家郎君的勸諫,取消了所謂的檢舉,今日一大早,那房二起床之後在外頭跑了一圈兒,回來之後便念叨著昨日酒宴的菜品俱佳、酒水甘醇,且酒宴氛圍極好,打算今日再開一宴……”

    王福郊手一頓:“有這事兒?”

    長隨連連點頭:“的確如此,要不郎君去問問司馬少監。”

    王福郊驚疑不定,難道昨日所謂的接受檢舉隻是房俊嚇唬人?

    趕緊洗漱一番,出了住處抵達官廨,正好見到司馬虞目光散亂、腳步虛浮的前來,趕緊將其拉到一旁,詢問昨日酒宴之事。

    酒宴之時他被房俊盯上,第一個灌倒,後續全都忘了……

    司馬虞揉著太陽穴,強忍著宿醉之後的頭暈目眩、渾身酸軟,無奈道:“的確說了取消檢舉之類的話語……可這廝大抵是喝美了,居然要求今日繼續。”

    王福效苦著臉,並未因房俊取消檢舉而有多麽開心,隻要想想房俊的酒量就心驚膽顫:“這廝若是日日歡宴,那可如何是好?”

    大家夥總不能天天泡在酒缸裏吧?

    真的受不了……

    司馬虞一臉生無可戀:“可是又能如何呢?這廝不僅名滿天下深受陛下信重,肩負整頓鹽務之重任,更是尚書右仆射,吾等名義上的頂頭上司……吾等就算可以阻撓其整頓鹽務,但總不能阻撓其喝酒吧?”

    一開始得知房俊要前來整頓鹽務,大家一個個撂下狠話如何如何,說什麽河東世家集合在一處並不懼怕房俊,可若非萬不得已誰又願意與房俊這樣的重臣翻臉?

    王福效晃了晃腦袋,歎氣道:“你張羅酒宴,我去尋鄭玄果好生問問這房俊到底打什麽主意。”

    拿棒槌不追著整頓鹽務是一件好事,可這天天灌酒,誰受得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