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你一個親王忽然在洛陽城外冒出來,鬼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況且遭遇追兵襲殺,這事情可就太大了,他不過區區一個洛州刺史,哪裏有權放李泰入城?
不僅是他,不將追兵的去向搞清楚,就算是河南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放李泰入城。
李泰聽聞此言沒有發怒,反而楞了一下,然後抹了一把臉,麵無表情道:“誰跟你說我遭遇刺殺了?”
賈敦頤:“……那麽多騎兵追著殿下一路襲殺,難道是城上校尉兵卒們看錯了?”
這位殿下該不會是摔壞了腦袋吧?
那麽多人追著你還不是刺殺?
李泰斷然搖頭:“沒有的事兒,我不曾遭遇刺殺。”
賈敦頤有些懵,左右看了看:“那殿下沿途死傷的禁衛是怎麽回事?”
李泰一口咬定:“疲勞過度,兼夜路難行,馬匹失足所致。”
賈敦頤瞪大眼睛,你以為那些兵卒戰馬身上的刀傷、箭傷我看不見是吧?
隻不過他雖然性情耿直,但既然能夠做到洛州刺史這樣從三品高官,政治智慧自然是不缺的,隻略微思索一下,便明白了李泰為何不承認自己遭遇刺殺。
敢襲殺親王,那是一般人能幹、敢幹的事?所以就算此事上報長安、讓陛下知曉,怕是也不能為魏王主持公正、伸張正義,況且魏王殿下早年與陛下爭儲,現在也是皇位最大的威脅,鬼知道陛下知曉此事之後會是何等反應……
而且幕後凶手敢背負如此惡劣之後果,所圖自然更大。
搞不好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
魏王李泰不願深陷漩渦,寧肯自己吃虧,賈敦頤更不願意莫名其妙的卷入朝堂爭鬥。
當即點頭道:“殿下公忠體國、責任心重,晝夜疾馳奔赴洛陽履任,導致隨行禁衛墜馬負傷甚至以身殉職,實乃吾輩楷模。”
李泰目光陰森森的盯著賈敦頤,冷笑道:“都說賈景遠品行廉潔、性格敦厚,卻原來也懂得逢迎媚上之道。”
“嗬嗬。”
李泰冷笑一聲,不搭理賈敦頤。
賈敦頤不以為意,見到另一邊的帳篷已經搭好,忙道:“請殿下移步去帳篷內喝一杯熱茶,也好讓郎中好生處置一下傷處,否則若是生了凍瘡,那可就大事不妙。”
不讓李泰半夜進城是因為製度所限,無可指摘,可若是因此導致李泰傷處惡化甚至轉為凍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泰也怕死,自然從善如流,掙紮著站起身,隨著賈敦頤來到一旁搭好的帳篷。
帳篷裏已經放置了一個火爐,炭火剛剛燃起,坐著一個水壺,李泰坐到火爐旁,渾身的寒氣被爐火炙烤得緩緩散去,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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