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極為隱晦的說法了,宗室可不是某一處州府、某一支軍隊,一旦亂起來,必將是波及整個帝國的大亂子。

    房玄齡淡然道:“既然他們遲早都要跳出來,何不讓他們現在就跳出來?現在他們跳出來,我們應對在先可以有的放矢,可讓他們隱忍下去,誰知道他們會在哪一刻驟然跳出?隻有千日做賊、卻從無千日防賊,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進攻。”

    李元嘉:“……”

    好家夥,自己還以為房俊是為了出一口惡氣才討要如此巨額的賠償,眼巴巴的趕過來想要勸勸房俊適可而止,卻不知原來人家兩父子正在下一盤大棋。

    是“打草驚蛇”,還是“引蛇出洞”?

    雖然看上去很高明,但風險有點大啊……

    “這個……陛下是否清楚?”李元嘉心驚膽跳,這是要出大事啊。

    房俊笑道:“這件事殿下還是置身事外吧,之前在武德殿裏殿下不就是這麽做的?很明智。”

    李元嘉尷尬的笑笑,瞅了房玄齡一眼,對房俊抱拳告饒:“是姐夫不對了,我這身份著實太過敏感,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是你姐姐為此不滿找我麻煩,還希望二郎仗義執言,替我分辨一番,我感激不盡啊。”

    房俊趕緊搖頭:“家事國事豈能混為一談?貴府之事,還需殿下親自處置,微臣不敢僭越。”

    開什麽玩笑,現在大姐就在後宅,因為韓王對大兄遇刺之事置身事外而惱火不已,憋著勁兒要跟韓王算賬,這個時候誰敢給韓王說話,誰就得引火燒身。

    李元嘉隻好看向房玄齡,目露祈求:“嶽丈,這事兒你看……”

            房玄齡喝了口茶水,淡然道:“我老了,豈會介入小兒女家事?惟願你們幸福圓滿、兒孫昌盛,等到壽終正寢,這一輩子就算是值了。”

    自家閨女幾乎完全繼承了老妻的性格,行事強勢、眼裏不揉沙子,自己吃飽了往裏摻和……

    李元嘉看著房家父子幹脆利落的置身事外,毫無半分對自己援手之意,也琢磨過味兒來。

    你倆原來也沒比我強多少啊……

    *****

    芙蓉園。

    魏王別苑之內,紅牆白雪、雕梁畫棟,景物怡人。

    內侍、仆從、禁衛們一片忙碌,在各處院落出出進進,不斷將一箱一箱的物件歸置好,擺放在庭院裏,不少馬夫則將馬廄裏的挽馬拉出來套車。

    一副遠行的姿態。

    後宅裏,魏王妃閻氏一臉驚惶,拉著魏王李泰的手掌,顫聲道:“殿下,你這是何故?如此急切行事,難免處置不周,總該要好生準備才是。”

    誰也未曾料到,今日一大早李泰起床之後便下令收拾行裝、集結禁衛,說是要趕往洛陽赴任。

    可今日才不過初三,朝廷官衙都尚未開門,何必這般急著赴任?

    李泰反握著閻氏的手,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非是我願意這般倉促行事,實在是最近京中風向不大對勁,房遺直在倭國遇刺之事你可否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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