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俊依舊疑惑不解:“疏離我與陛下的關係不可能一蹴而就,這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需要通過一件又一件事情產生、增加彼此之間的隔閡,可按照局勢推斷,他們大抵是近期便要動手,這有些矛盾啊。”

    對方動手在即,可李承乾對他的信任不可能一朝清空,那麽“離間計”又有什麽意義呢?

    武媚娘覺得有些悶熱,從被窩裏拱了出來,雪膩的香肩、美好的粉背在黑暗之中仿佛瑩白閃亮,繼而翻身跨坐上去……

    “嗯,或許他們也並未奢望陛下對你完全疏離,隻需種下一顆不信任的種子,便足夠完成他們的計劃。”

    雙手摟住纖細柔韌的腰肢,房俊完全被動:“意識就是說,隻要陛下對我的信任有所折扣,便會在某些時候引入他人對我牽製、甚至在製衡,這並不需要陛下對我完全疏離,因為這很難做到,他們也等不及。”

    “大致如此,但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卻無從推測。”

    “我倒是有一些猜測。”

    “別猜了,好累,我不行了,睡覺吧。”

    “兩軍對壘,鏖戰沙場,豈是你說不戰就不戰?”

    “那我沒力氣了怎麽辦?”

    甚至可以暢想一下,或許能夠遠超太宗皇帝之功績亦未可知……

    襄邑郡王府占地極廣,亭台樓閣裝飾華美,足足走了一炷香才來到花廳,稟報之後在門口的廊廡下換了鞋子,這才走進去。

    郡王府的花廳也很大,並不熾烈的陽光照在棚頂的玻璃上,廳內溫暖如春,甚至有一絲悶熱潮濕,一簇簇江南才能見到的芭蕉、杜鵑、山茶、茉莉……有的綠葉如翠,有的花紅如火,有的清新淡雅,有的濃鬱芬芳,仿佛置身於一座花園之中。

    非說我不如這個不如那個,現在坐穩了這皇位,天下不是一樣繁華錦繡、國泰民安?

    隻需將新政施行下去,國庫自然愈發充盈,如同房俊所描述那般將整個帝國的稅收體係構築完成,自然國力越來越強盛,如此盛世,史書之上從未有之。

    幾百年來,河東這片土地幾易其手、政權更迭不斷,但解池始終都把持在河東世家手中,上上下下經營得猶如鐵桶一般。而房俊最善於在這般嚴密的利益結構之中大刀闊斧的劈出一條縫隙,行事難免直接暴烈。

    管事瞄了一眼禮單,見種類繁多、價值不菲,頓時笑逐顏開:“家主正在花廳,輕您移步前往。”

    再者說來,若是沒有一大批忠於皇帝的心腹嫡係,誰來完成他施行新政的目的?

    我能夠信任於你,你也應當顧全大局做出一些犧牲,這才是君臣相處之道……

            “陛下放心,越國公驚才絕豔、當世無雙,微臣能夠依附驥尾已然是榮幸之至,豈敢有半分不敬?”

    自從玻璃麵世以來,越來越得到富貴人家的青睞,尤其是品質越來越好,大塊的玻璃平整光滑、透光極佳,多用作房屋門窗的采光,取代了以往的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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