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直接負責這些暖棚的人已經杖斃的杖斃、驅逐的驅逐,但即便如此,其餘人也都覺得愧對房俊。

    他們都是此前水患自各地而來的災民、流民,能夠得到房俊之庇佑在這驪山之中有一份田地可以耕種、有一處房舍可以安家,已經是邀天之幸,更別說房俊還建設如此之多的暖棚交給他們侍弄耕作,讓他們成為小康之家。

    這麽多的暖棚被大雪壓塌,暖棚本身重建再加上棚內作物凍死絕收,兩相疊加之下,損失驚人。

    房俊微笑著寬慰道:“伱們倒也不必這般誠惶誠恐,之所以被大雪壓塌,沒有及時清掃積雪固然是重要因素,但暖棚的設計本身也有問題。況且人孰無過?既然已經處罰過了,大家隻需放下心思,往後勤勉任事即可。”

    國也好、家也罷,既不能一味寬鬆相待、文恬武嬉,也不能始終嚴厲以對、高壓執政,要恩威並濟才行,有人唱紅臉、有人就得唱白臉,盧成的手段已經使得莊子上下戰戰兢兢、誠惶誠恐,那他也就不必更進一步,而是要予以舒緩。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亦是世間至理。

    “外間皆傳二郎暴戾任性、恣意妄為,實在不可理喻,二郎分明就是當世最好的主家!”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些人都是倚仗二郎而活,做錯事就認罰,沒人敢有怨氣。”

    “二郎放心,吾等都知道這些暖棚是為了育苗而準備,便是舍了這條命,也斷不會誤了二郎的大事!”

    房俊頷首回應,欣然道:“就是要這樣,雖然賞罰要分明,但咱們畢竟都是自己人,隻要你們做得好了,我又豈會吝嗇賞賜獎勵?唯有上下一心,才能將家業經營得蒸蒸日上,一榮俱榮。”

    一眾仆從皆笑逐顏開,打了雞血一般鬥誌昂揚。

    回到莊子裏,房俊召集了幾個工匠商議改造暖棚支撐結構的方法,一個老工匠捋著胡子,沉吟道:“若想改造當下暖棚的支撐結構,要麽增大玻璃以減少檁子的數量,避免檁子太多遮擋陽光,要麽尋找一種更為堅硬的木料作為檁子,足夠細的同時還能負擔玻璃的重量……但兩者都很難。”

    短期內改良工藝使得整塊玻璃的麵積增大幾乎不可能,而尋找更為堅硬的木料做檁子也不容易……因為玻璃搭在上麵,所以檁子是不能變形的,最重要是“硬”而不是“韌”,一旦檁子變形,便會導致覆蓋其上的玻璃全部碎掉。

    房俊想了想,道:“暫時在暖棚內多增加梁柱支撐檁子,然後我與鐵廠那邊商量一下,看看能否鑄造一批鐵梁來替代現在的檁子。”

    幾個老工匠與盧成齊齊無語,心想這敗家子知否自己在說什麽?

    用鐵料來做檁子?

    那得用多少鐵?

    需知現在鐵礦開采費事,煉鐵工藝即便改進也有限,鐵料即便比銅料便宜,若是大規模用以作為暖棚的檁子,那也得耗費不知多少錢帛。

    更何況鐵料柔軟,也難以支撐足夠數量的玻璃而不變形……

    房俊倒是胸有成竹,鐵料柔軟,卻也不必鑄造成碗口粗的鐵梁,那樣不用下大雪,暖棚自己就塌了。

    隻需鑄造出鐵筋即可,材質不足,結構來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