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青年吃著包子,若有所思。

    很快,一眾紈絝都吃完飯,會賬之後魚貫而出,紛紛上馬,有人發現少了一人,往店鋪內一看,見到黝黑青年居然還未吃完,遂高聲喊道:“薑恪!你餓死鬼投胎不成?快走!”

    “來了!”

    黝黑青年將最後一個包子塞入口中,喝口水順下去,這才起身向外走。

    他十餘歲時父親亡故,便跟隨父親的袍澤隨軍作戰,之後雖然承襲父親之爵位,但家族祖祖輩輩耕耘天水,在朝中缺乏人脈,積累無數軍功卻也難再進一步,沒有人比他更懂得人脈的重要。

    隻不過他不認為在一間鄉下的食肆,因為兩句奉承之言便能夠得到房俊這等當世豪傑的青睞,既然掙來進入“講武堂”的機會,他自信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得到房俊的舉薦與重用。

    君子當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動則龍騰九霄、一鳴驚人。

    既然自己藏器在身,又何愁沒有進身之階?

    *****

    房俊一行疾馳至莊子門前,裏邊人已經收到消息,盧成趕緊帶著一眾仆從迎出來,見到房俊策馬而來雄姿英發的模樣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上前伸手拽住馬韁,要服侍房俊下馬。

    房俊豈能讓他牽馬墜蹬,趕緊飛身下馬,先一步扶住盧成的胳膊,關切道:“這等天氣,您老出來作甚?趕快回去屋子裏待著,萬一受風著涼可了不得。”

    這兩年,盧成雖然身子骨還算健朗並未有什麽惡疾,但老邁卻肉眼可見,房俊數次讓他回長安享福卻總是不肯,堅持留在莊子裏替房俊看守著這片家業。

    故而房俊不將這位母親當年陪嫁而來的老人視為仆從,而是以家中長輩視之。

    盧成一張老臉笑得好似開花一般,咧開嘴,歡喜道:“哪裏就那麽不堪了?這把老骨頭還得給二郎看顧好家業,十年八年沒問題,縱然有朝一日不成了,便在這驪山上尋一處好地方挖個坑埋了,死了也給二郎當牛做馬。”

    “這說的什麽糊塗話?你是家中老人,便是我之長輩,操勞了一輩子正該享享福,往後要好生保養多活幾年,也能看著兒孫有出息。”

    盧成的兒子是個不成器的,一直待在房玄齡位於華州的封地,但是孫子卻聰慧敏銳,在農莊的學堂內讀書,成績甚好,將來定能成為主家的肱骨棟梁。

    提及孫子,盧成愈發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好好好,都聽二郎的。”

    相比於正直古板有君子之風的房遺直、活潑好動的房遺則,自幼木訥混賬、率誕無學的房俊反倒最受他的寵溺,從小每一回房俊犯錯遭受房玄齡責打,都是盧成小心翼翼的看護著,同樣房俊也與他親近,所以當初在此設立農莊便將他安排在此。

    看著當年怎麽看怎麽混賬、怎麽想都想不出有何出息的二郎如今走到這步田地,盧成豈能不老懷大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