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欣然頷首:“門閥可以存在,但不能由一個或者多個門閥來掌控民族之未來,因為門閥的利益與國家的利益是相悖的,唯有集權才能使得國家強盛、民族不衰。”

    隻有集權才能保證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這才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賴以長治久安、榮耀繁衍的根基所在。那些以“民煮”的幌子推動的所謂“選舉製”,其實是最為虛偽且愚蠢的行為,如果當真人人都有機會成為主宰帝國的那一個,那豈不是天下大亂?畢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治理國家的能力的。反之,如果真正治理國家的是那些官僚階層,選舉出來的領袖隻是名義上的領袖,那麽“民煮”何在?

    世間從無真正之自由,更無真正之民煮,沒有任何一種製度是完美無缺的。

    曆史長河浩浩蕩蕩,那些政權分化卻美其名曰“民煮共和”的國家、民族終將湮滅其中,唯有“集權”才能永恒。

    人類如此,動物如此,宇宙萬物皆如此。

    一切事物發展之極限,皆是“集權”,“集權”才是最頂級的生存形態……

    宇文士及固然聰明,且見多識廣、知識淵博,但對於這種社會架構的終極形態卻無法更深體會,腦子有些不夠用,這大大超越了他的認知境界。

    不過他總算明白了陛下的心意,以及關隴門閥即將遭受的處置,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隻要不讓他成為覆滅關隴門閥的罪人,他死而瞑目……

    *****

    自宇文士及關押之處出來,房俊心思沉重的回到住處,躺在床榻之上難以入眠。

    朝堂之上,若說與他真正的“忘年交”,唯有宇文士及與孔穎達兩人,而今夜一番毫無遮掩的暢談雖然打消了宇文士及的顧慮、擔憂,但他也清楚感受到宇文士及已經萌生死誌。

    勸是沒法勸的,就如同當初長孫無忌不得不自盡一樣,身為關隴領袖卻將整個關隴帶入深淵,就一定要給整個關隴門閥一個交代,對於任何一個有著強烈自尊的人來說,都不可能厚顏無恥的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

    這是責任,也是擔當,誰若勸說或者阻止,就是將他們推到被世人唾棄的層麵,取承受無休無止的攻訐與謾罵、埋怨,唯有以死明誌,才能保全名節。

    雖說宇文士及咎由自取,但時至今日,他們那一個時代的人已經沒剩下幾個,甚至貞觀勳臣都凋零衰敗,依舊活躍在朝堂之上且掌控帝國權力的寥寥可數。

    時代的大潮洶湧澎湃,推動著那些風雲人物殘破退卻,也將更多人卷起浪潮的巔峰。

    而在這更新換代的過程之中,太多無辜者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雖然說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但是最為痛苦的結果卻並非那些達官顯貴、世家門閥取承擔,而是所有的不幸都強加給毫無抵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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