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將其視為“異類”……

    時至今日,儒家學說已經逐漸摒棄了孔子之時“王道複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猶可報也”的熱血激昂,獨留下“尊王攘夷”,以維護統治階級的學說入仕,然後與皇權並駕齊驅,達到事實上統治萬民的目的。

    故而,此時的儒家不僅被皇權所忌憚,更站在普通百姓的對立麵……

    房俊淡然道:“所謂變法,皆掀動既得利益者之根基、均既得利益者之利益,自然困難重重、險象環生,但每一次變法成功,必將重新分配利益,增強王朝底蘊,使得國富而民強!世家門閥已經成為依附於帝國肌體之上敲骨吸髓的毒蟲,若不趁此機會將其剪除,他日必養虎為患,帝國定亡於其手。”

    任何一個朝代,當生產資料被某一個階級壟斷,結局隻能是徹底滅亡,新的政權在廢墟之中誕生,重新分配生產資料,然後盛極而衰、周而複始、循環不休。

    想要興盛長久,就隻能打碎一切壟斷土地的階級,將土地視為百姓不可被剝奪的財產。

    民之為道也,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此千古至理也。

    試想,若是某一個朝代不會因為財政困難進而裁撤驛站,那些驛卒必然老老實實的拿著朝廷的俸祿養兒育女,豈會鋌而走險、嘯聚山林?

    李承乾深以為然,頷首道:“二郎放心,朕曉得輕重,必然不會忌憚困難半途而廢。想來英國公也不會趟這灘渾水,馬周朕還有大用,就讓許敬宗去負責吧,隻不過許敬宗性情狡詐多智,未必甘心為朕所用。”

    丈量天下土地,矛頭明晃晃的對準世家門閥,那些百年、千年的豪族豈能坐以待斃?即便不知朝廷丈量土地之後的下一步動作,也必定群起反抗,誰負責這件事,誰就要麵對世家門閥的怒火,得罪整個天下。

    房俊對此倒是篤定得很,笑道:“陛下不必擔憂,許敬宗一定會認認真真完成此事。對於他這樣熱衷於權勢之人來說,隻能劍走偏鋒,才能彌補這麽多年在仕途之上的蹉跎,他不怕得罪人,隻怕不能得到與之相匹配的權力,陛下肯給他權力,他自然一心為君、鞠躬盡瘁。”

    曆史上許敬宗依附於武則天,深得武則天之信任進而大權在握,甚至敢於向長孫無忌那樣的貞觀勳臣、關隴領袖下手,其野心勃勃之處,令人生畏。

    現在不過是對付那些根基受損、實力不足的世家門閥而已,又有忠於帝國的精銳軍隊輔助,豈會知難而退?

    *****

    房俊自然不會站在對付世家門閥的第一線,他如今幾乎等同於李承乾的化身,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李承乾的聖意,一旦他親自下場,就意味著皇帝與世家門閥之間針鋒相對,再無轉圜之餘地。

    固然打壓門閥乃是李承乾確認之國策,卻也不能使得皇權與門閥之間的矛盾太過激烈,而房俊就是皇帝與門閥之間的緩衝地帶,衝鋒陷陣的唯有許敬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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