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一手持槊,一手挽著韁繩止住戰馬前衝,就待回身一槊將被戰馬壓住的李大誌結果,原本跟隨李大誌一同衝鋒的部曲紛紛大驚,大叫“郎君”,十餘人舍生忘死的向著尉遲恭衝來,其餘人則跳下戰馬將李大誌從戰馬身下拽出。

    這些部曲皆是李家出身,或是曾跟隨李靖身邊征戰,或是其父丹陽郡公李客師的舊部,忠誠之心無可置疑,此刻奮力救援李大誌自是不顧生死。

    尉遲恭也不敢托大,戰場之上再是勇冠三軍也有可能被一個小卒子一刀捅死,趕緊揮舞馬槊擋住要害,身後的親兵也一擁而上,與對方交戰一處。

    眼看著李大誌被部曲從戰馬身下拽出又扶上一匹戰馬向後退去,尉遲恭一槊將擋在麵前一個騎兵刺穿,大叫道:“莫要戀戰,隨吾衝鋒!”

    區區李大誌之生死他豈能放在眼中?當下最為緊要之事是要今早攻陷武德殿,否則隨著越來越多的太子左衛率趕來增援,局勢將越來越不利。

    李大誌被部曲扶上戰馬向後撤退,捂著劇痛的右腿不忘下令:“擋住叛軍,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擋住叛軍,便是整個太子左衛率盡皆戰死,也絕不容許叛軍踏足武德殿!”

    雖然一時貪功導致馬失前蹄差點陣亡尉遲恭馬槊之下,但李大誌沒忘自己的任務,能生擒或者斬殺尉遲恭固然是大功一樁,然而更為重要的是防禦武德殿。

    隻要武德殿堅若磐石、陛下安然無恙,那麽他的功勞絕對跑不了,相反若是武德殿陷落,就算他斬殺尉遲恭又能如何?

    身後的太子左衛率騎兵衝向尉遲恭將其團團圍住,越來越多的騎兵趕到武德殿,與潮水一般的叛軍混戰一處,戰況極為激烈……

    *****

    武德門外,重甲步卒將具裝鐵騎死死護在當中,抵擋著叛軍如潮的攻勢。房俊與一千具裝鐵騎盡皆下馬,大口飲著皮囊中的清水,爭取盡快恢複體力。

    似具裝鐵騎這樣橫行戰場的大殺器,唯一的弱點便是極大耗費兵卒、戰馬的體力,不能持久作戰,一旦體力下降便極易陷落入敵陣之中。

    正所謂寶劍有雙鋒,世間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麵性,有利便有弊……

    武德門已然陷落,叛軍從兩側的宮牆翻越而入,暫且不知武德門內的戰事如何,不過房俊並未感到急迫倉惶,因為他在微露的晨曦之下,見到了那一杆繡著“晉”字的大旗正在風雨之中獵獵飛揚,無以計數的叛軍圍繞在它周圍,潮水一般向著武德殿發動猛攻。

    李治這小子倒也有幾分膽魄,居然也敢在戰場之上豎起大旗、亮明旗號,就不怕被當場靶子予以突襲?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李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李懷勤、劉可滿兩人被擊潰的消息已經傳來,想必太子左衛率馬上就能入宮前來增援武德殿,更有李靖、學完車隨時引兵入城,留給叛軍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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