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房俊率軍脫離戰場向東移動,尉遲恭也不敢大意,派主力部隊銜尾而去,務必確保其不會由東宮宮牆向南斜插跑到昭德殿左側。

    說到底,晉王不肯待在承天門卻偏偏要跑到昭德殿坐鎮,實在是一招臭棋,不僅對武德殿的戰事全無作用,反而成為敵人屢次試圖突襲的弱點,導致整個武德殿戰事極為被動。

    命令部隊嚴密監視具裝鐵騎的動向,尉遲恭這才策騎來到李道宗麵前,下馬上前兩步,看著一身泥水狼狽至極的李道宗,想說兩句慰問的話語,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一聲歎息,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本以為是一次十拿九穩的兵變,即便不能突入長安城攻陷太極宮直接推著晉王上位,但牽一發而動全身,足以使得整個關中的軍隊、門閥群起支持蜂擁而至,到時候大勢一成,推翻李承乾豈不是易如反掌?

    孰料其中頗多曲折、事與願違,最終導致了眼下被動之局麵,勝算連三成都沒有……

    李道宗驚魂甫定,接著旁邊親兵用水囊倒出的清水將臉上的泥水洗清,看著尉遲恭欲言又止的模樣,苦笑一聲,低頭看了看兀自流血發麻的手掌,歎氣道:“這房二的確勇力無雙,較之敬德你當年不遜分毫。”

    這可不是李道宗為了抵消自己一個回合便被房俊打落馬下而挽尊,他往年曾與尉遲恭較量過,當下對比一下尉遲恭與房俊兩人的武力多得出的直觀感受。

    甚至為了照顧尉遲恭的顏麵,沒好意思說出“較你亦有過之”……

    尉遲恭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拳怕少壯,那廝正是好年歲,便是敗於其手有什麽了不得?想當年咱們馳騁疆場會盡天下英豪的時候,他還躲在繈褓裏吃奶呢!”

    李道宗甩了甩手,用一塊帕子將手掌包起來,沉聲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時至今日,成敗係於一發,萬不可有驕縱之心。吾這就前去將戰況稟明晉王殿下,伱率軍繼續猛攻玄武門,剛剛這一番戰鬥,具裝鐵騎體力幾乎耗盡,必然不敢再如先前那般遊弋襲擾,能否破門而入、攻陷武德殿,就拜托敬德你了!”

    剛才的情況的確險之又險,但正所謂否極泰來,房俊未能鑿穿李道宗的陣地突襲昭德殿,反而將所剩不多的體力耗盡,再不複先前之勇,使得尉遲恭可以重新集結兵力猛攻武德門。

    隻要打破武德門、攻陷武德殿,這場兵變就將以晉王勝利而告終。

    反之,所有忠於晉王的人都將遭遇滅頂之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