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褚遂良小人之心,實在是有了那份“自白書”便可以篤定李治的罪行,且給陛下洗刷清白,這對於蕭瑀在陛下那邊恢複地位是極為重要的一步,相比之下在蕭瑀眼中又算得什麽?

    褚遂良心亂如麻,抬頭向蕭瑀看去,正好蕭瑀也回頭向他望來,兩人四目相對,都讀懂了彼此的顧慮與擔憂。

    不過蕭瑀麵無表情,扭頭跟李治小聲商議著當下局勢。

    褚遂良一顆心緩緩沉如深淵,渾身冰寒……

    *****

    具裝鐵騎在房俊率領之下左衝右突、往來迂回,恣意衝擊著叛軍陣地,從不在某一處停下腳步,這樣一支鐵甲洪流給叛軍帶去的巨大心理壓力甚至比殺傷更為致命,尤其是在戰場遊弋之時絕不會距離重甲步卒太遠,每當叛軍調集兵力意欲圍堵重甲步卒,具裝鐵騎就會衝鋒而來,將聚集的叛軍衝的七零八落解除對重甲步卒的圍困,而後揚長而去。

    這種遊擊戰術靈活多變、進退自如,固然不能擊潰叛軍的主力中軍,卻對整個戰場的態勢造成巨大影響。

    尉遲恭看著再一次挫敗自己圍困重甲步卒而後揚長而去的具裝鐵騎,雙目赤紅恨恨的怒罵一句:“娘咧!”

    房俊根本不給他死戰的機會,衝一波便走,使得自己這邊不僅無法調集重兵繼續猛攻武德門,還得注意中軍主力那邊別被其突襲鑿穿進而威脅昭德殿,當真是束手無策、取舍兩難。

    “來人,傳令下去無需理會重甲步卒,集結兵力猛攻武德殿!”

    這就意味著無視具裝鐵騎的突襲侵擾,用人命去往武德殿那邊填,若具裝鐵騎敢停下來殺戮兵卒,那就一擁而上將其團團圍困,累也累死他;若還是突襲一波就走,那就任其來去,繼續猛攻武德殿。

    戰局到了這個時候,兵員傷亡是否嚴重已經不重要,隻要還有一兵一卒,就務必攻陷武德殿,否則等到李靖、薛萬徹入城,隻能麵臨滅頂之災。

    具裝鐵騎人馬俱甲,防禦強大的同時也意味著遠超正常水準的負荷,即便每一個騎兵都是精挑細選百裏挑一的精壯之士,卻也不可能保證長時間的戰鬥狀態,動時猶如山崩地裂席卷天下,但人與馬皆有力竭之時,每次衝鋒之後都要積蓄體力。

    房俊采取這般遊弋突襲的戰略的確恨恨壓製了戰場態勢,但這般戰略不能持久,還是要看李靖、薛萬徹能否在武德殿淪陷之前進入長安。

    至於重甲步卒雖然勇悍無倫,但畢竟機動性太差,需要具裝鐵騎從旁掩護,否則很容易落入包圍之中。

    尉遲恭親自率軍抵達破損的武德門下,一邊防備著具裝鐵騎的再次突襲,一邊繼續猛攻。

    武德門的守軍早已精疲力竭、減員嚴重,此刻麵對尉遲恭中軍主力的強攻,頓時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